南宮朱雀坐在床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又放在自己胸前,元驚鴻的手稍稍的躲了一下,卻被不由分說的握的更緊。
男人的頭垂著很低,就那麼慢慢的,貼在了元驚鴻手上。
元驚鴻心裏一震,對這如受傷的雄獅一般的南宮朱雀多少有些無奈,她便喚道:“殿下。”
南宮朱雀卻往她身邊蹭了蹭,徑直的鑽進了她懷裏,閉著眼似呢喃道:“玉兒,我好累。”
聞言,元驚鴻低低一笑,道:“殿下來日登了大寶,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
“莫非,做皇帝連說累的權力都沒有嗎?”
南宮朱雀抬眸,掃了一眼元驚鴻。
她依舊輕笑,道:“有沒有說累的權力,殿下應當比我更清楚。”
“難怪父皇去前總在對我說做皇帝可憐。”南宮朱雀緩緩的從她懷裏起身,揉了揉額頭,元驚鴻這才見他一臉倦容,想來不止是精神,心裏也是壓力頗大。
元驚鴻想了想,卻問道:“可是就算如此,卻總有人對皇位趨之若鶩。如果給殿下一個可以自己選擇的機會,你還願意生在這皇家嗎?”
這算什麼問題?
南宮朱雀微微一愣,在對上女人那雙燦星引人的眸子時,不覺又放緩了語調說道:“我沒有那麼想過,我自懂事起便成了世子,接著父皇登基,我便成了太子,所以你說的那種情況,我真的沒有考慮過。”
元驚鴻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淡淡笑了笑,才對南宮朱雀說道:“殿下還是回宮去吧,越是這種時候,越不可落人口舌。”
南宮朱雀點點頭,看向元驚鴻時卻似欲言又止。
……
南宮淩握著手上的劍端詳了許久,幾次都想抽開那絨布好好瞧瞧,卻最終打消了念頭而沒有那麼做。
“王爺,這個時候去東宮,會不會不太好啊?”
趕車的侍衛也是新去慎親王府的,他對慎親王府的往事不得知,加之性子憨厚,南宮淩見他身手也不弱,便讓他隨身伺候著。
聽他此時這樣問,南宮淩也來了興趣,故意逗他道:“有什麼不太好的?你倒說說與本王聽?”
“奴才是想,太子必在宮內,東宮沒個主事的,您這個時候去,誰待見您呀!”
憨厚的年輕人一臉正然,字裏行間都在替南宮淩考慮。
南宮淩哈哈大笑兩聲,靠坐在門邊,伸手敲了敲他腦袋,道:“叫你去你便去就是了。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道理。”
“是。”
而當他趕到東宮的時候,南宮朱雀剛從後院小門離去不久,還未碰上。
當守門的下人看見南宮淩時,還驚的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慎親王……參見王爺!”
確認無誤後才慌慌張張的行了個禮。
南宮淩提著劍,一掀下擺徑直進了門,而直接往安瀾院走去。
此時的大雨有些漸歇的跡象,元驚鴻剛剛睡著,門又被不輕不重的敲響。
“姑姑,慎親王來了,您要見嗎?”
元驚鴻眨了眨眼,被人從睡夢中鬧醒的感覺並不好受,可是腦子一激靈,她立馬起了身,道:“這麼大的雨,快請王爺入座,我馬上來。”
“是。”
婢女離去後,元驚鴻起身,捋了捋頭發,又正了下衣襟,這才快步往小廳走去。
還未進去,便看見南宮淩背對著自己,桌邊靠著一把長劍,用黑色絨布包裹著,露出的劍柄元驚鴻一眼認出,就是自己那把!
她喜上心頭,腳步也快了些,一進門便見禮道:“參見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