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屋內的氣氛靜謐極了,平靜之下,甚至似乎能聽到應心咚咚的心跳聲。
來人一步一步走近,元驚鴻將她輕輕的打量了個遍,眼神裏充滿了不解和狐疑。
“你膽敢不與本縣主行禮?”
來者聲音高昂了幾分,高昂著頭顱,不屑的瞪著元驚鴻,尖利的指甲直指她的眉心。
有那麼一瞬間,元驚鴻想到了那個遙遠的南照東宮裏,被南宮朱雀關在禁苑裏終身不得出的吉兒。最初,她也是這樣瞪著自己,不屑道‘見到本小主,敢不行禮?’
在這處不怎麼喜歡的地方,想到了原本不喜歡的人,竟也覺得有些可愛了。
“你笑什麼?本縣主與你說話,你敢笑?”
“我不認識你。”
元驚鴻收了臉上的笑意,淡淡的說道。
言下之意明顯至極,我不認識你,自然用不著跟你客氣。
“你大膽!”
女子怒氣還未消退,緊接著,錦袍揚起掃在風中的刺帛聲,房門再度被推開。
連冀的聲音冷如玄鐵,利若刀鋒。
“琉秀!”
元驚鴻抬眼一看,連冀快步走過來,站在女子身旁,低聲斥道:“給本宮滾出去。”
琉秀不滿的嘟著嘴,握緊了拳頭,又撒嬌般的往連冀麵前蹭了蹭,道:“幹什麼呀,我不過聽說你帶了一女子回來,我就來看看罷了,又沒有對她怎麼樣。”
說完,還跺了跺腳,眼裏透滿了委屈。
連冀眉頭輕皺,瞟了她一眼,又走到了元驚鴻麵前,有些緊張的看著她,問道應心。
“藥呢?”
應心福了福身,“還在溫著呢,奴婢去看看。”
連冀衝著元驚鴻一笑,道:“既然醒了,就把剩下的藥給吃了吧。”
元驚鴻看了眼連冀,卻有些不自在的低了低頭,輕聲說著,“那個是什麼藥?應心說吃了會很發熱,我才洗了澡,剛剛換了身幹淨衣服。”
說完,元驚鴻才瞥到自己胸前還有顆紐扣沒有係緊,雖不至於春色泄露,但總歸一小片肌膚赤裸於一個大男人眼下,還是元驚鴻視為弟弟的連冀麵前,總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剛伸出手,卻不想。
已經有一雙手給她係上了紐扣,連冀神色無異,並未覺得這個舉動有何不妥,完後,還不忘解釋道:“太醫說了,這是兩副藥,這一碗不會發熱的,姐姐聽話,恩?”
見這兩人自在的交談,視自己為無物,琉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更加口不擇言了。
“她到底是誰!以前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出現在扶搖宮裏的!”
琉秀追上前來,指著元驚鴻,不依不饒的追問連冀。
“琉秀,趁本宮還未與你生氣,出去。”
連冀轉過身,將元驚鴻擋在身後,皺眉斥責於琉秀。
琉秀還想說什麼,可對上連冀明顯已經染上怒氣的一張臉又失了底氣,憎惡的瞪了眼元驚鴻,哼了一聲,轉身出了屋。
“她是給我下毒的那個人嗎?”
元驚鴻的聲音冷不丁的傳進連冀耳朵裏。
連冀一驚,陡然轉身,雙手擒住元驚鴻的肩膀,沉沉的呼了口氣。道:“對不起,姐姐,讓你受傷了。”
元驚鴻還未反應過來。
連冀卻是已一把抱住她,那力度很輕,卻足夠霸道。
靜默了數秒之後,元驚鴻輕輕的推開了連冀,臉上神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你這樣反應太大了些吧,我也沒有怎麼樣。聽應心說,這毒並不厲害,你不用太緊張的。”
說完,元驚鴻對著連冀笑了笑。
“應心都告訴你了?”連冀問。
元驚鴻點點頭。麵上表情一貫的平靜如斯。
這時,連冀卻突然似有些傷感一般,說道:“姐姐,你現在都不願與我親近了。笑都那麼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