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穀的話沒說完,田夢一揚手,小穀上下跳動的喉結就被削斷了,一腔血側向噴出,染紅了大片岩石。
“敢殺我?你……你……死期……到了……”小穀嘶吼著倒下,抽搐了幾下,無聲無息而亡。
其他人都在忙碌,沒有人注意到發生在彈指之間的背叛與殺戮。
小穀是來自“暗洞”的人,也是51地區安插在全球各地的線人之一,關鍵時刻跳出來,就能扭轉形勢。隻不過,這一次,小穀是遭了自己人的暗算,毫無防備,隻能自認倒黴。
田夢向四麵望了望,馬上將小穀的屍體推到草叢中隱匿起來。
小穀作為精通縮骨術的後備高手,隻要山洞通道被打開,他就會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憑一己之力發掘山洞的秘密。
現在,田夢殺了小穀,也許數小時內沒事,但隻要通道打開,這事就掩蓋不住了。
田夢這麼做並不理智,如果她想救林軒的話,必須得殺光“暗洞”裏的所有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
“知道嗎?我不會傷害你,更不會讓別人傷害你。林軒,我一直視你為珍寶,幾千次發誓,我田夢隻要活著一天,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用性命保護你。我將深愛你,以此生之死為界。”田夢俯身,一邊說,一邊在林軒唇上輕吻了一下。
她在舉手殺人之後,仍然能把剛剛的溫存情話繼續下去,這種“一心二用”的功夫也的確了得。
林軒想說話,但那種致命的酸麻已經浸潤到全身,以至於他除了努力睜大眼睛外,什麼都做不了。
“不要擔心,你不會有事,好好睡一覺,這裏的一切就結束了。”田夢取出一支針管,管子裏帶有十毫升左右的橙色液體。
她握住林軒的右手,熟練地用牙齒咬掉針頭上的密封圈,向著林軒的手腕靜脈注射進去。
林軒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那種液體異常冰冷,一進入血管,幾乎就要將自己全身凍僵似的。
“這種針劑的主要成分是忘憂草汁液、天竺鳳仙雌蕊與曼陀羅花粉,能夠讓人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既然那些事不愉快,又何必記得呢?我寧願你隻記得我,記得我現在的樣子,忘掉所有人……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如果再見,我一定選一個黃道吉日,讓你對我一見鍾情……做個夢吧,夢醒了一切就都好起來了……再見親愛的……你要好好的……”
田夢的話越來越縹緲,她的臉也漸漸扭曲模糊。到了最後,林軒無法控製自己的大腦,漸漸地在那種冰冷中沉沉睡去。
他果真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小時候追著皮球玩耍的時候。
在他耳邊低低地響著一首動聽的兒歌,唱的是:“小皮球,香蕉梨,馬蓮開花二十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八三五六,三八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四八四五六,四八四五七,四八四九五十一; 五八五五六,五八五五七,五八五九六十一;六八六五六,六八六五七,六八六九七十一;七八七五六,七八七五七,七八七九八十一; 八八八五六,八八八五七,八八**九十一;九**五六,九**五七,九**九一百一……”
“回到童年,多好的時光啊!”他在夢中感歎,但明明知道時光依著序列前進,自己再也無法回到童年了。
在夢中,所有真實發生過的事都變淡了,那些畫麵和場景都蒙上了一層滄桑斑駁的灰白色,如法國古典油畫的風格。相反,入藏之前的事則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鮮豔,恍惚就發生在昨日。
“為什麼會這樣?”他問自己。
“這樣不好嗎?忘掉勾心鬥角的江湖,忘掉爾虞我詐的現實,逃避也好,清高也好,暫時忘掉這一切,讓自己的心回到童年,在童年的回憶中詩意地棲息一段日子。”另一個聲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