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偉人詩句“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果真是一針見血,絕無一字虛言。
林軒繼續仰望那雕像,若有所思地點頭。
兩人目光相接,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真正的高手以眼神交流,勝過語言贅述。於是在這刹那之間,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情。
“很好,很好。”那雕像也緩緩地點頭。
林軒的目光從對方臉上移開,落在那身合體的老式德**服上。二戰期間,德軍製服的款型是全球公認的最佳軍裝,最能體現軍人、男人的勇氣、霸氣。平心而論,彼時德國中上層官員的相貌並不出色,但在這身軍服的襯托下,至少有十幾位高官成為歐洲各國貴婦人心目中的美男子,願意拋棄一切國籍觀念,心甘情願地委身於這些侵略者。
那雕像慢慢地下了石台,與林軒麵對麵站著。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雕像問。
“我叫林軒,來自中國。我該怎麼稱呼你?”林軒也問了一個問題。
“我?在這裏隻有我自己,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你可以叫我‘零號’,因為在沒有人類繁衍的狀態下,我的生命約等於零,不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任何附加值,再多的零也沒有任何意義。”那雕像說。
雕像向前伸手,跟林軒握手。
那隻手非常有力,按照相術理論來分析,那是一隻“王者之手”。
林軒萬萬沒想到,自己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竟然能跟半個世紀之前的全球魁首握手。
雕像的身材比林軒略低,但腰背挺直,如一把出鞘的軍刀一般,帶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傲氣。
“這真的是一次奇特的會麵。”雕像微笑著說。
這句話也是林軒要說的,隻是被對方提前講出來。
“我看得出,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曾經,我也想過,如果見到另一個人,至少有一萬個問題要問對方,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了。智者不惑,何須多問?”雕像說。
林軒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
“就算問清楚柏林之圍的真相又有什麼用呢?如果被困在這裏永遠不能返回二十一世紀,知道不知道,有區別嗎?人類的好奇心是無法抑製的,以刺探各種隱私為樂,就像那些孜孜不倦的探險家,窮盡畢生精力要去探索大自然的奧秘,在臨死的刹那之間,他們一定會後悔,後悔自己一生所做的,都是沒有意義的蠢事。現在,我對柏林之圍真相感興趣,也許在未來,很多媒體對於我的突然消失感興趣——我和他,就像旗杆上玩雜耍的兩隻猴子一樣,不過是觀眾眼中逗樂的工具。猴子和猴子之間,又何必去刺探對方的秘密,真是可笑之極……”他這樣想的同時,也從雕像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思想。
“好極了,好極了!”雕像的另一隻手也伸過來。四手相握,兩人同時大笑。
就在那一瞬間,林軒眼角餘光看到石階的另一端,有個人影慢慢地出現,一路飄飄然而來。
他倏地回頭,相距兩百步有餘,但他仍舊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
那是一個雍容華貴、美麗無雙的金發德國女人,曾在林軒的幻覺中出現過。
“那是誰?”林軒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問。
“什麼?”雕像有些詫異。
林軒放開手,向那女人一指。
雕像隨著林軒的手勢轉身,望著石階遠端。
“你指的是什麼?那裏什麼都沒有。”雕像說。
那女人正在走近,五官越來越清晰。空氣中沒有風,她披散在肩頭的蜷曲金發隨著步伐自然跳躍著,無須勾勒,自成美景。
林軒確信,那就是二戰中與納粹元首一起受到全球媒體關注的美女愛娃。
“我看到了一個金發的女人,就在那裏,一百五十步之外。”林軒低聲解釋。
雕像全身一震,突然反手抓住了林軒左手的腕子,五指如鉤子一般收緊。
“你幹什麼?”林軒左臂一扭,用小擒拿裏的“翻雲覆雨”手法,一送一抽,便脫離了雕像的手指。
“你……你……你能看到?你能看到?你真的能看到?”這些話,雕像是用純正的老式德語說的,每一個單詞都像是從牙齒縫裏硬擠出來一樣,帶著嘶嘶作響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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