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軒苦澀地一笑:“其實每個男人心底都有做詩人的夢,寫詩需要激情,男人有的是激情。”
“要不要看看這本詩集?我的這位陳叔叔是長江以北詩壇上的常青樹,每一首詩都讓人捫心自問,掩卷沉思——”田夢把詩集遞過來。
林軒翻開扉頁,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兩行瘦硬的文字。
第一行字極大、極孤傲——“鐵肩擔道義,殺人寫好詩。”
第二行稍顯溫和,字號略小——“雨農兄惠存指正。”
最下麵,有那位詩人的簽名。
林軒曾在報紙上讀到過那位詩人的作品,果然有特立獨行、發人深省之處。
“你心裏,一定有話要問我,對不對?”田夢在床邊坐下,示意林軒在折疊椅上坐。
林軒無言,慢慢坐下。
“我看到你的問號全都寫在額頭上了。”田夢微笑。
林軒慢慢翻閱詩集,借此來平複心情。
他不怕有人半夜襲擊自己,敵人行事越急,他就越有反擊的機會。更何況,敵人的本意是想套出他腦中的秘密,還不到圖窮匕見、殺人滅口之時。
“問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田夢又說。
林軒抬頭,凝視田夢的臉,稍作沉吟,才輕輕問:“我們現在是在珠峰絕頂,靠近田前輩說的天外峰。毫無疑問,他到過那裏,但在絕穀古船上,他並沒有詳細解釋到那裏的路徑有多複雜。我猜,他一定跟你說過某些隱情,你是他唯一的後代,那些他用生命換回來的情報,不告訴你,還能告訴誰?”
田夢的神色出奇地平靜,慢慢地點點頭:“繼續問。”
林軒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我猜,他不會輕易死。在組織內部,他是上下公認的有能力執掌大局的上一輩高手,就連現任領導,也對他相當尊敬。我在他的內部檔案中看到過心理分析師寫下的評語,他是一個有極大野心的人。”
田夢探身,由林軒手上拿回詩集,細心地撫平那冊子裏的每一個小小的折角。
那本詩集的名字就叫《漂泊的鋼琴》,是一本在大陸文壇獲過無數獎項的名作,其中某些篇章,被稱為“劃時代之作”、“顧城之後的靈魂之作”、“朦朧詩派巔峰之作”。
那個詩人在文壇的盛名,正好等於田雨農在組織內部的口碑。
如果田雨農沒有中途改弦易轍,也許今日就是組織的最高領袖了。
“我父親說過,一個好男人,就應該有野心。野心越大,他未來能創造的成就就越大,正如昔日三國時代的大野心家曹操那樣,一定要做‘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我相信,如果給你合適的機會,你也會做出像他一樣的抉擇。不是嗎?”田夢低語,並在那段話的結尾,目光專注地凝視林軒的眼睛,然後眉梢微微上挑,淡笑著問。
“田雨農,亂世之梟雄、治世之能臣也——三國曹孟德轉世,行事不拘一格,不肯久居人下,如同一罐重水,善用,必能創頂天立地之事業;不善用,則顛覆組織,成為一枚深水炸彈。故,不可重用,亦不可不用。如果不能為我所用,必要時候,當格殺之。”
這些,就是心理分析師給田雨農下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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