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大師再次搖頭:“小姑娘,我不要牙齒,隻要牙齒裏的秘密。在加德滿都的醫院裏,你曾假冒醫生,對哈勒進行過全麵檢查。那時候,你應該檢查過他的牙齒了,對不對?三顆牙齒的神經和生長腺體都被割斷,並且牙本體被挖空,還做過精密的防腐處理。這樣繁瑣的處理手法是二戰中的諜報人員常用的,每顆牙齒都能放得下一個微縮膠卷,每個膠卷衝印後可以得到超過一百張清晰照片。現在,請告訴我,哈勒牙齒裏的膠卷去哪裏了?”
林軒忽然意識到,老虎等人入住這裏,根本不是為了探險尋寶,而是虛張聲勢,做了一個精妙的局,引這黑衣人上當。
此刻,哈勒身上的毛毯滑落到腰間,睡衣的腰帶散開,衣領大敞,露出脖子上掛著的一串藏銀蛇骨鏈子來。那鏈子的做工並不出色,大概是常年佩戴的緣故,鏈節氧化嚴重,節縫裏堆積了厚厚的油垢,看上去有點惡心。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鏈子上連著一個綠鬆石吊墜,約有可樂瓶蓋大小,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斜著垂在哈勒瘦削如搓板的胸口上。
近年來,西藏綠鬆石在珠寶市場上行情看漲,這塊料子若是老料、保真的話,還能值幾千元人民幣。
“我不知道什麼膠卷,從沒見過。”黑衣人否認。
“那你拿什麼自證清白?你接近哈勒,不就是為了打探秘密?”櫻井大師雙手握刀,連挽了幾個漂亮的刀花,冷冰冰地、不帶一絲生氣地接下去,“你不知道,就沒有價值,沒有價值的人,通常都該死。”
後牆上的窗被推開,露出都爺那張油光光的臉來。
“喂,別跟她鬥嘴了,拿下她,讓她試試東洋忍者的十三番酷刑——”
詭異的是,都爺隻說了這幾句話,鬥大的人頭突然骨碌碌地滾落,鮮血從斷裂的腔子裏狂噴出來。
那正方形的窗框,仿佛是鍘刀的截口,恰好將他的脖頸斬斷。
林軒吃了一驚,這才明白,看上去已經被逼入絕境的黑衣人另外伏著極厲害的幫手。
窗口湧進來一團乳白色的煙霧,煙味辛辣刺鼻。
櫻井大師迅速向門外退去,已經顧不得慘死的同伴,更顧不上半死的哈勒。
“救人要緊,救人——”林軒屏住呼吸,避開煙霧,衝到床邊。
他估計哈勒的體重至多不超過四十公斤,隻要用毛毯一卷,就能抱起來衝出門去。不管哈勒有沒有情報價值,那總是一條生命,不能眼睜睜看他在自己眼前死於毒霧。
“喂,別碰他,快走,快走!”黑衣人大叫。
林軒不聽,掀開毛毯,雙手插入哈勒身子下麵。他的指尖突然觸到一條滑溜溜、冷冰冰的東西,至少有嬰兒的手臂粗細,並且那東西是活著的,正在輕輕蠕動。
“是……蛇?”林軒隻猶豫了半秒鍾,來不及抽手,哈勒肩頭一動,一顆大小如成年人鞋底的三角形蛇頭嗖地彈射出來,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毒牙。
林軒不敢輕舉妄動,停止一切動作,緊盯那蛇頭。
那種蛇,是來自於巴基斯坦密林之中,名為“金線腹蛇”,其特點是腹部生長著斑斑點點的天然黃金顆粒,純度極高,從頭至尾連綴為一條順滑的金線。這種蛇的毒性,名列亞洲十大毒蛇第二,僅次於天下獨步的眼鏡王蛇,而性情之暴烈,甚至超過後者。
“快撤退,那是哈勒的‘守宮蛇’——”黑衣人又叫。
林軒也想撤退,但金線腹蛇已經被激怒,也嗅到了都爺斷頭後的濃烈血腥氣,狂性大發,隨時都將擇人而噬。
窗外傳來兩聲急促的哨音,黑衣人聞聲而動,衝向門口。不料,那條蛇對於動態目標相當敏感,陡然一躥,拖曳著兩米多長的身體,橫空飛躍,準確地落在黑衣人肩上,身子一縮,便將她的脖子一圈連一圈箍緊。
林軒沒有為自己脫困而感到輕鬆,迅速衝近,雙手扣住大蛇的七寸,將蛇頭拉離黑衣人的麵門。
他想救她,即使與對方不熟,但很多人的緣分是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來的,那種朦朦朧朧的好感非常微妙。
“你快……走……毒霧很厲害……”黑衣人掙紮著叫。
毒霧飄過來,混合著濕漉漉的苦澀、辛辣、甜腥之氣。
林軒全力撕扯毒蛇,不知不覺吸入了兩口毒霧,腦中一暈,便軟軟地倒下去。如果他趁著毒蛇改變攻擊對象的時候逃走,生還的機會一定相當大,可他現在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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