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羅布林卡遺物發掘者(2 / 2)

“風鶴是我給她起的名字,她的頭腦中有著無數神秘的伏藏記憶,但卻異常混亂,連自己都理不清次序。在她進入這裏之前,隻是一個在日喀則郊區種地的普通農婦,連一天學都沒上過,除了阿拉伯數字的零到九,其它什麼都不認識。我開啟了她腦子裏的‘識藏’,讓脫胎換骨,重新做人。風鶴風鶴,風中之鶴,在我看來,她就是天空中飛來的一隻白鶴,不知其蹤,勿問其名,隻關注她腦中的識藏就夠了。每個人的修行生涯中,能力、時間都是有限的,隻有關注重點,才能獲得大成就,為藏傳佛教添磚加瓦,使其興盛繁榮,澤被蒼生。”赤焰尊者回答。

“您的意思是說,她腦海中儲存的‘識藏’是毫無用處的,對嗎?”大人物問。

赤焰尊者仰著頭,凝視黑魆魆的屋頂,若有所思地反問:“毫無用處?會是這樣嗎?”

大人物繼續說下去:“至少,那些‘識藏’對我們是無用的,既無法解除我們的鎮魔壓力,也無法揭示一些對我們有幫助的秘密。她的存在,也可以說跟我們毫無交集,絕不搭界,是不是?”

赤焰尊者再度反問:“你的意思是,對我們無用的,就是無用;對我們有用的,就是有用,是嗎?”

大人物點頭:“的確是這樣,因為我們麵臨太大的壓力,又無法求助於別人,隻能自己解決。這樣一來,根本顧不上其它事。如果她頭腦中的複雜‘識藏’攪亂了您的思維模式,我倒覺得不如先讓她離開為好。”

赤焰尊者搖頭:“不,你錯了,真正的伏魔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無數條件與契機。事實上,我們不知道哪種契機是有用的,哪種是無用的,隻能在不斷地試探中前行。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我希望你能明白,藏傳佛教的所有秘密、雪域高原的所有不解之謎所講述的都是同一件事。作為修行者,如果不能兼收並蓄,集合百家之長,有怎麼能修成正果?”

大人物無語,但很明顯,赤焰尊者的話並未打動他。

“好了,現在我想跟年輕人單獨談談,你先出去吧。我看得出,你受過重傷,出去打坐一陣,把氣息調順了再說。”赤焰尊者說。

大人物順從地退出去,再把門關上。

“坐吧。”赤焰尊者說。

房間裏除了瑪尼堆,沒有任何板凳之類。關文索性席地而坐,恭聽教誨。

“我知道總有一天,修行者能夠認識到魔女並未被文成公主、鬆讚幹布、尺尊公主殲滅的事實。事實就是那樣,無論其上覆蓋著多少塵沙與泥土,隻要有人開始挖掘真相,一天一天,事實就會浮出水麵。就像當日我在羅布林卡發現那兩幅《西藏鎮魔圖》唐卡一樣,事實永遠存在,永遠殘酷,永遠超乎你的想象。我看到那兩幅唐卡的一瞬間——不,其實就在我接到奉命整理羅布林卡遺物的委任狀時,就已經模模糊糊意識到,會有震驚世界的偉大發現。可是,我並未跟別人一樣,發現黃金珠寶,發掘古物古玩,而是找到了一件塌天禍事。忘記問了,你參觀過羅布林卡是嗎?”

關文點點頭。

“那麼,我將那個故事再次講給你聽吧——”

赤焰尊者是拉薩僧人中資格最老的一個,當他被選中清理羅布林卡遺物時,立刻感到肩頭沉甸甸的,因為他一向都專注於自己個人內心的修行,極少參與這種社會活動。那一天,當兩名僧人攙扶他離開眼下這個院子時,他用院門口的滿地落葉做了一次占卜,駭然發現,自己將遭遇生命中的大劫,畢生修行從中截斷,無法延續下去。

到了羅布林卡那邊,他發現已經有十幾名德高望重的僧人正在進行整理工作,便故意避開人群,走入一條幽僻的長廊。每次想到這裏,他都非常慚愧,因為這種“故意逃避”的行為無異於戰場上當逃兵,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可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如此。就在長廊的盡頭,他看到了一個描繪著古式花紋的寬大立櫃,鬼使神差一般,他擰了一下立櫃上的白銅掛鉤,打開了那兩扇門,然後便看到了兩幅唐卡卷軸。上天賦予的使命是無法推卻的,他本意是逃避,卻在無意識之間,找到了此次羅布林卡整理遺物活動裏最具價值的東西——《西藏鎮魔圖》。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對圖中出現的魔女做了大量研究,先是翻遍了西藏地區各大寺廟裏的典籍,又遠遊印度、尼泊爾、錫金、不丹,借閱大量梵文古籍,終於還原了當時吐蕃王鬆讚幹布到大唐朝進貢求親的曆史真相。

該真相的焦點彙聚在四個問題上:鬆讚幹布派遣使者東去之前吐蕃發生了什麼事?大唐國都長安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西藏鎮魔圖》的真跡在哪裏?鎮魔成功後,對吐蕃、大唐朝的國家命運產生了怎麼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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