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沒再強求,下意識地追問:“寺裏又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明天就別到寺裏去觀摩寫生了。”
巴桑降措歎了口氣:“的確又有一件怪事發生,都吉上師的遺體不見了。”
這次輪到關文大吃一驚,忍不住駭然:“不見了?怎麼回事?”
巴桑降措把袋子口係上,慢慢解釋:“都吉上師的遺體本來停放在他住的僧舍裏,等待寺裏的高僧及寺外的鄉鎮幹部到齊後召開追悼會。你也知道,都吉上師用他的精湛醫術惠澤四周鄉民,很多人自發地向寺裏趕,要最後再看一次上師的遺容。所以,寺裏跟民管會的人商量後,暫時把上師留在自己房間裏,門口派了兩個僧人值夜點燈,確保上師的魂靈不會隨風離散。可是,今早起來,僧人才發現,床上的毛毯下隻剩一顆褐色的鵝卵石,上師的遺體已經消失。”
關文立刻想到:“是不是上師虹化而去了?”
在藏地十大不解之謎中,“虹化”現象是非常令人費解的。簡單說,所謂“虹化”,就是得道高僧去世時,不是簡單的生命結束,而是精神連帶著**化作長虹飛去,隻留下或多或少的佛舍利。他們離開這世界的方式方法,從物理學、生物學、現代科學角度根本無法解釋。設若都吉上師也“虹化”而去,外麵的低級僧人當然一無所知。
“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僧人們找遍了寺裏,也沒有下落。其實仔細想想,上師已經過世,就那麼一具肉身,能去了哪裏?”巴桑降措苦笑,拎起袋子,準備回轉。
門突然被推開,老刀和赤讚並排出現在門口。
“給我。”赤讚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指著巴桑降措手裏的袋子。
“什麼?”巴桑降措沒聽明白。他是紮什倫布寺裏的僧人,從來沒見過鄉民對僧侶如此無禮。按照通常的習慣,朝聖者、鄉民見到寺裏的人,都會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因為在這些人眼中,僧侶是佛祖的侍奉者,是最接近佛祖的人,理應受到尊重。
老刀笑著解釋:“我們想看看袋子裏的東西,方便嗎?”
巴桑降措冷笑,把袋子按在桌子上:“你們想看?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赤讚大步向前走,當他走到巴桑降措三步範圍內時,兩人突然電光火石般交手,在大約五秒鍾的時間內,各出了五招。很顯然,赤讚沒占到便宜,當他踉蹌後退時,鼻孔中慢慢流出鮮血來。不過,老刀相當陰險狡猾,從斜刺裏殺到巴桑降措身邊,一隻手插在上衣懷裏,應該是握著一把槍,槍口對準了巴桑降措的心口。
“別亂動,我的槍會走火。”老刀壞笑著說。
“這是在紮什倫布寺外幾百米的地方,你敢如此撒野嗎?”巴桑降措有些惱火,但隻是動口,卻不動手。
“我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老刀低聲笑著,一把從巴桑降措手裏奪下袋子,拋給赤讚,“打開它,看裏麵有什麼?”
赤讚打開袋子,又掀開木盒,捧給老刀看。
“怎麼?就一塊木牌?”老刀有些不解。
關文看見,在木牌的年輪線上,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地蠕動著。他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褐色的蚜蟲。
“蟲子?”關文有些吃驚。
“蟲子!”老刀也發現了這一奇怪現象,單手捏起木牌看。
蟲子最早像小米粒那麼大,但當它打開身體時,關文才發現,蟲子約半寸長,身體下麵長著無數對腳,如同一條枯瘦到極點的紅頭蜈蚣。很快,它伸展開身體,在木牌上慢慢遊走著。
蟲子雖然古怪,但畢竟隻是蟲子,老刀看不出什麼端倪,有點掃興,就把木牌放回盒子裏,向後撤退,示意赤讚把木盒還給巴桑降措。
“不好意思啊,我想可能是一場誤會,不過我沒有惡意的,口袋裏根本沒有槍,隻是用手指比劃的。”老刀滿臉笑嘻嘻的,厚顏無恥地解釋著,並且撩起衣襟給巴桑降措和關文看。
赤讚把木盒放在桌上,也向外走。
“別在這裏惹事,這也就是碰上我好說話,如果碰上寺裏負責安保的僧人,你們就有大麻煩了。”巴桑降措發出警告。
老刀居然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道謝:“多謝兄弟指點,保證下不為例。”
這人不愧是老江湖、老油條,竟然跟寺裏僧侶稱兄道弟起來,毫不覺得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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