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立刻疾步退了下去。回到自己的房內看了看那些已經有點異味的被褥,和日漸粗糙的手,又想到今天袁藝涵拍拍她的手,一臉和藹的說:“你本不止於此。”
是啊,以她的容貌,何至於此?
如今這般寥落的模樣,不就是因為柳楚楚把她防為家賊一般的行為嗎?
那麼好,既然柳楚楚這麼防她,她就做一次家賊給她看。
袁藝涵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就習慣靠在窗邊繡佛經。
手裏拿著一塊很米白色的布料,就在上麵繡著字樣,外麵風吹樹動,傍晚風漸涼,晚霞的光也有一些暗了,就幹脆點了蠟燭接著繡下去。
隻有繡著這個的時候,才會感覺心裏很寧靜,暫且忘掉了這一生的煩惱與不甘。
佛說,緣起緣滅。
她和慕容王爺之間的緣分已經起了,就不會再滅掉了。她沒有想到,以往幻想過的美好的王府生活,竟然是一場你死我亡的王府鬥爭。
針線來回地穿引,袁藝涵一閉眼,把佛經放到桌子上,剛好侍女就進來了說:“小姐,柳楚楚來了。”
袁藝涵站起來,看看自己在銅鏡中淡然的表情,說:“恩,讓她進來吧。”
侍女帶著柳楚楚到了正廳,袁藝涵已經半躺在榻上,手中撫著聖上賜下來的玉如意,問道:“妹妹這麼晚了,到訪所為何事?”
柳楚楚笑著找了個椅子坐下,心裏卻厭惡的要命,把手中的步搖放到桌子上:“今日買來的,覺得式樣十分的適合姐姐,所以忍不住想拿來送給姐姐。”
侍女立刻從柳楚楚那裏把步搖拿過來,遞到了袁藝涵的手上,袁藝涵就拿著看了一眼,就說到:“妹妹的好意我真是心領了。我雖然不是很愛帶這些首飾,但是妹妹親自送來,我也不好拒絕,就收下了。”說著,又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著侍女說,“你把王爺上次賜的龍井拿來送給妹妹,那是新下來的,據說好喝的不得了。”
這般姐妹情深的戲碼,在袁藝涵的手裏,幾乎可以算是信手拈來,袁藝涵不動聲色的繼續撫著玉如意,玉如意涼意刺骨,讓袁藝涵時刻地保持清醒,袁藝涵又說道:“我原是不喜歡走動的人,勞煩妹妹還時刻有了好東西都想著我。”
柳楚楚拿帕子捂住了嘴,借著晚霞和燭光看著袁藝涵手中的玉如意:“姐姐哪裏的話,咱們同服侍王爺,早就情同姐妹了,哪還用那些虛的呢?”
說完,柳楚楚就起身道:“姐姐,這天兒也是晚了,我就不多叨擾姐姐了,姐姐早些歇息吧。”
說完,柳楚楚就走了出去,看著外麵有些昏暗的天色,小素還在王妃住處外麵守著,看見柳楚楚出來,就立刻垂首。
柳楚楚氣呼呼地說:“走,回去!當她有幾分能耐,左不過拿著皇上和王爺的賞賜來刺我的眼睛!都不過靠她母家的光輝罷了,還真當是她自己的能耐嗎?可笑!”
小素默默地聽著柳楚楚抱怨,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王妃住的聽竹苑。
在昏暗的雲彩下,能看到裏麵搖曳的燭光,整座庭院格外的靜謐。
就好像袁藝涵一樣,不論外界如何變化,就坐在那裏,不喜不怒,不聲不響。
柳楚楚走了,袁藝涵的侍女小竹立刻就走出來,拿起來那個步搖,式樣非常漂亮,中間還有一點碧綠,大概是鑲嵌了玉石,問道:“小姐,這個步搖要怎麼辦?”
袁藝涵冷冷地看了步搖一眼:“扔了。”
袁藝涵再醒的時候,天都還沒有亮。
袁藝涵順手點了燈,透著窗戶紙看著外麵的天色,不過剛剛擦亮,於是幹脆坐起來,拿著放到一旁的佛經接著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