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怎麼今兒穿的這麼正式?”瀾清見許陵樂身上穿的太後鳳儀宮裝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她家主子平時是最不喜歡穿成這個樣子的,除了上朝和宮宴之外,平時都不待見,怎麼今兒一聲不吭就拿出來還穿上了呢?
許陵樂看了看銅鏡中映出的自己,滿懷心事的說道:“要去辦一件正經事,自然要穿著正經的衣裳。”她昨晚一夜輾轉,始終拿不定主意。
“擺駕吧。”
“太後娘娘,母後太後來了。”袁雪容本是拿著玉箸的手抖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她本就是忐忑不已,她絕對不相信許陵樂會這麼容易的就放過她。況且這次,差點因為她丟了半個元西,讓她兒子背上永世的罵名。她這幾日做夢總是夢到先帝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每次那個時候,她就感覺有一種窒息的疼痛向她襲來。大概,她死了之後,真的沒有臉麵卻見先帝吧。
“太後娘娘,您來嚐嚐這個吧。”許燕雅自盤中夾了塊涼糕,放到了袁雪容的盤子裏,故意忽視袁雪容的緊張。
袁雪容搖了搖頭,放下了玉箸,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準備迎接許陵樂。許燕雅在後麵見到袁雪容這般模樣之後,眼神兒不由得變得精厲,若是這件事之後,安恭太後變得順從了,那麼對她是極為不利的。
許燕雅心裏清楚的知道,許陵樂是她登上後位的最大阻礙。皇帝現在會為了她與許陵樂爭執,可是若是安恭太後也同意呢?或者皇帝一時妥協了,有其他女人乘虛而入了呢?這些,都是她許燕雅不能容忍的。
許陵樂進到宮內,掃視了一眼四周,首先看到了許燕雅,不過出乎許燕雅的意料,許陵樂隻是很簡單的瞥了她一眼,並未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許燕雅心裏憤恨的緊,沒有人可以用這種輕蔑的眼神兒來看她,安恭太後和皇帝都不曾,她許陵樂憑什麼?不過也是一個將軍府走出來的庶女罷了,和她有什麼不一樣?她現在雖然沒有什麼身份,但是連以前對她橫眉冷對的大夫人求她的時候都低三下四。而許陵樂呢?別說她當皇後之時,就是她當了太後,許家人什麼時候拿她當回事了?僅憑這一點,許陵樂就不如她!
“哀家與安恭太後有話說,不相幹的人都出去。”許陵樂冷冷的說道。
宮婢們應了聲之後陸陸續續的退了出去,隻留下還在一旁的許燕雅。
許陵樂看了看她,許燕雅也毫無畏懼的回了過去。許陵樂有些滿意的笑了笑,很好!這丫頭這就是準備與她撕破臉了。果然是有些手段的,許陵樂想著,自己像她這麼大的時候確實沒有這般心思。
“許小姐,哀家說,不相幹的人出去,你是想要抗旨嗎?”
許燕雅一愣,沒想到許陵樂的說的不相幹是有這樣的一層意思,尷尬的站在那兒進退不得。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想出去。
“雅兒怎麼能算是外人,雅兒……”許燕雅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袁雪容給打斷了。“燕雅,你先出去。”
安恭太後都已經發話了,許燕雅就著實沒有留在這兒的餘地了。許陵樂朝外邊兒喊道:“出雲,進來把許小姐帶出去,看住門口,任何人不準靠近。”
許燕雅這才恍悟,許陵樂是借著這個由頭整治了她,也敲醒了那些有心思的人。她恨恨的握了握拳頭,然後福了福身,“既然兩宮皇太後有要事要談,那麼雅兒就先告退了。”
許燕雅被出雲帶了出去,經過人群的時候,不乏有宮中的老人看熱鬧的,指著許燕雅交頭接耳道:“瞧瞧,還真把自己當個主子,還不是被人趕出來了?”
許燕雅狠狠地瞪了那個宮婢一眼,心中覺得屈辱無比。這屈辱,都是拜她許陵樂所賜,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她會十倍百倍的還給她,沒有人可以看不起她!誰也不行!
“總算,要輪到我了是嗎?”袁雪容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有些苦澀的。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許陵樂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是來要我這條命的,對吧?我記得你說過,你說過我若是再做出什麼有損於昱兒的舉動,就不會對我客氣了。何況,我這回差點害死你。”
許陵樂搖了搖頭,“在未央宮,我求你悔悟的那一刻都沒有想過要殺你,同樣的,現在我也不會。”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我不該死嗎?”袁雪容本來以為許陵樂今日是來宣判她死刑的,可是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聽到的是這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