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嫁給他兩年,除卻沒有同他圓房之外,哪裏對他不好?
衣食住行,日常起居,她哪裏沒照顧好他?他木訥,不善言辭,她嫌棄過他一句嗎?
她把他照顧得好好的!她甚至寵壞了他,以至於他輕信讒言,不聽她解釋,從背後刺來一劍,將她釘在牆上!
“我不欠你的!”池玉菡冷冷說道。
鳳玄昶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得眼眶裏閃動著晶瑩,才低下頭看著她道:“你永遠都欠我。池玉菡,你永遠都欠我。”他抬起一隻手,指了指她的心口:“它從來沒有屬於過我。而這裏……”他點了點自己的心口:“它曾經屬於你。”
如果說,他刺了她一劍,而她還了回來,兩人扯平了的話——
那麼,他愛過她,甚至現在也依然愛她,但她從來沒有真心愛過他,兩人永遠扯不平!
“你以為我欠你的?”池玉菡的眼中閃過一抹悲哀,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她低下頭,淡淡地道:“如果你非要娶我,便娶我吧。”
但她永遠也不會服輸。
鳳玄昶深深看她一眼,攥住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來人,去把王妃的蓋頭撿回來!”
一個侍衛大步跑向前麵,不多時便捧著一團紅稠走了來。
鳳玄昶接過紅綢,抖開罩在池玉菡的頭上。期間,他一直盯著她的發心,看也不敢看她的臉。
他怕看到她的痛恨,更怕看到她的漠然。
她的心已經徹底給了那個小子,再也不可能給他了。但他無法放開她。他已經丟了她的心,再不能丟了她的人。
至少給他一樣也好。鳳玄昶抿著薄唇,牽著他的王妃,一步步往回走去,回到迎親隊伍中。
花轎被一群乞丐拆碎了,鳳玄昶攥著池玉菡的手腕,等著新的花轎被抬來。
這是他大婚的日子,一切都不能將就。
“王爺,人都抓起來了,並不是乞丐。”林墨走到跟前,低低說道。
把池玉菡擄走的那群乞丐,洗幹淨後,人人的臉色紅潤,肌膚也不粗糙,有幾人的身上還有腱子肉,絕不可能是乞丐能有的。
“知道了。”鳳玄昶點點頭,沉聲道:“關起來,好好審問。”
林墨點點頭,退下了。
婚禮照常進行。
拜天地的時候,池玉菡梗著脖子,不肯低下去。被鳳玄昶按在腦後,迫得垂下去,與他重重磕了一下額頭。
受禮,冊封,祭祖。一切忙完,便到了晚上。
池玉菡坐在喜房的床上,累得直想仰倒,好好睡一覺。但她不能,一會兒還有一場仗要打。
“小姐,餓不餓?奴婢給您弄點吃的。”跟她嫁過來的是寶珠,站在床前低聲問道。
池玉菡當然餓,一整天沒吃沒喝,不僅餓還渴,真正是饑腸轆轆。她聽到寶珠的話,索性一把揭了蓋頭,走到桌邊,撿著酒菜便吃起來。
去他的規矩,她又不是真心嫁他,管什麼合不合禮數、吉利不吉利呢?
而且,白天鬧了那麼大的事,還見了血,若說不吉利,也早就不吉利了,差她這一點?
鳳玄昶進來的時候,就見池玉菡吃飽喝足,坐在酒桌前,拿著帕子擦嘴。臉頰紅撲撲,兩眼亮晶晶,在燭光下說不出的嬌豔。
他一句話也沒說,目光落在桌上的酒菜上,但見還有一多半沒有動,便大步走過來,拿起筷子就大吃大喝起來。他也一整天沒進食了,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