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菡兒。”鳳子燁手足無措地站起來，兩手無措地揮著：“我，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還揉？”池玉菡瞪他：“你是想把我的臉揉爛嗎？”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樣想的。”鳳子燁連忙擺手：“那，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池玉菡瞪著他，好氣就好笑，放下手道：“不必了。”重又拿起筷子：“還吃什麼？”
“我自己吃。”鳳子燁不敢叫她喂了，接過筷子，自己乖乖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抬眼偷看她。
今天的菡兒，有些反常。她從前不是這樣的，今天是怎麼了？
鳳子燁想不明白，雖然心裏極想叫她喂，但卻更怕她生氣，因此自己乖乖吃起來。
池玉菡見他可以自己吃飯了，便以為他心情好了，也不搶著非要問他，一手托腮看著他吃飯，一邊問道：“你究竟因為什麼生氣呀？”
話音落下，便見鳳子燁吃飯的動作頓了頓，撇了撇嘴，一臉嫌惡的樣子：“沒有什麼。”垂下眼睛，又吃起來。
但他的表現，哪裏是沒有什麼？倒分明是不願意跟池玉菡說了。
池玉菡心裏有些不快，但她又不願承認自己不快，好似她把他當成什麼重要的人似的。因此，抿了抿唇，也不問了，隻道：“既如此，那你好好吃飯，我走了。”
“菡兒別走！”鳳子燁忙放下筷子，拉住她的手。
池玉菡背對著他，使勁甩手：“鬆開我。”
鳳子燁明顯察覺到她的口吻有些冷硬，跟方才的溫軟一點也不一樣。雖然這樣的菡兒是他所熟悉的，但剛才那個溫軟的菡兒卻是他更想見到的。想了想，問道：“菡兒，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池玉菡飛快答道。
鳳子燁聽了，反而認定她就是生氣了。想了想，又試著問道：“因為我不告訴你為什麼生氣？”
本來她好好的，就連問他為何生氣，口氣都是輕輕軟軟的。鳳子燁想來想去，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了。
“誰又想知道了？”池玉菡更加用力地甩他的手。
鳳子燁的心中頓了一下，隨即飛快地跳動起來，菡兒這是在跟他使小性子？幾乎一瞬間，他的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攥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掰過來。仰頭看著她，隻見她微微嘟著嘴，眼中赫然閃動著生氣，頓時笑得更開了。
“你笑什麼？”池玉菡看著他笑得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頓，幾乎是喊出來。
鳳子燁斂起大半笑容，眼中仍然是亮晶晶的，閃動著愉快的神采，一手抓著她，一手拿起筷子：“我這就告訴菡兒。”
她肯對他使小性子，一定是極信賴他。
至少，她絕不肯對鳳玄昶使小性子的。
心裏快活得快要飛起來了，狼吞虎咽地扒了幾口飯，又匆匆掃了幾盤子菜，然後一抹嘴，站起身拉著池玉菡就往外跑。
“你幹什麼？”池玉菡被他沒頭沒腦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鳳子燁一邊拉著她跑，一邊說道：“我們到別處去說。”
池玉菡便住了口，不問了。隻匆匆回頭瞧了一眼，這裏是他休息的地方，難道也不安全嗎？
直到來到目的地，看著前麵的一片景色，池玉菡的嘴角抽了抽，才知道自己或許想岔了。鳳子燁拉她來這裏，並不是因為他院子裏不安全。
“這是我家的花園，我上次就想帶你來的，但你急著走，一直沒有來。”鳳子燁拉著池玉菡站在一片蒲公英前，口吻滿是自豪。
觸目所及，全是一團一團白球球，毛絨絨的都是蒲公英，池玉菡實在不知道他驕傲什麼，便試探著問道：“你喜歡蒲公英？”
鳳子燁用力地點頭：“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蒲公英。我娘說，如果心情不好，吹一吹，壞心情就會像蒲公英一樣被吹走。”
池玉菡心中一緊，他那時候一定很小，才這麼容易就被哄了。又想起老秦王夫婦過世有十多年了，而鳳子燁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爹娘，一時有些憐他。
彎下腰，她拔了一根蒲公英，舉到他麵前：“要吹一吹嗎？”
鳳子燁看著舉在麵前的蒲公英，花序十分飽滿，一整坨圓球球，隨著風微微搖擺。舉著它的那隻手，如水蔥一般嬌嫩，是這世界上最配捏著蒲公英的手。
“呼！”他吸了口氣，鼓起腮，並不用力地朝蒲公英吹去。蒲公英成熟了，隻被他輕輕一吹，那毛絨絨的花序便輕飄飄地飛了出去。
“還有一根。”池玉菡看著手裏光禿禿的蒲公英梗，隻見上麵還有一粒小小的種子，踮起腳尖，舉高一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