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望著母親。
“迦因,媽媽隻是想和你說,我們每個人不見得能得到十全十美自己想要的東西,很多選擇都是要放棄一些東西才能得到的,可是,我們可以去調整自己來適應新的環境,明白嗎?所以,我不覺得嫁給你爸爸有多幸福或者多可憐,我隻知道,在當時,嫁給他是我最想要做的事,他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人,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幸福,哪怕隻是當時短暫的幸福,那也隻有他才能給我,別人,不管對我再好,再讓我感動,都沒辦法讓我得到你爸爸給我的那種感情,所以,我會選擇你爸爸,就算人生重新來一遍,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隻不過當初我不知道嫁給他會這麼累,會這麼孤獨。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再後悔了,是不是?”羅文茵道。
蘇凡不語。
說著說著,李阿姨給蘇凡送晚飯來了,這次住院的事,曾家並沒有和任何親戚說,曾泉也叮囑劉主任,不想讓別人知道,因此也沒有人知道蘇凡來住院了,就沒有誰來探望。
可是,羅文茵待了沒一會兒,也接到電話要出去,蘇凡就說自己沒事,讓母親去忙,醫院裏就隻留下蘇凡和臨時找來的一個護工。
夜色,染黑了世界,塗黑了玻璃窗,蘇凡躺在病床上,靜靜望著那黑乎乎的窗戶,偶爾有醫生或者護士進來詢問她的狀況,除此之外,就是那個沉默不語的護工了。
病房裏,好安靜。
安靜的,要讓她睡著,可是,她絲毫沒有困意。
病房門,突然開了。
“您找——”護工趕緊起身問,蘇凡轉過頭,看向病房門口。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視線,凝滯了。
霍漱清——
“您先去外麵一會兒,我有話和我愛人說。”霍漱清對護工道。
護工看了眼蘇凡,見蘇凡沒說話,就小心地走了出去,拉上了沒。
他一步步走了過來,蘇凡的視線,隨著他的步履,縮短了視距。
“吃飯了嗎?”他坐在病床邊,問。
“嗯。”她看著他。
“哦,那就好。”他說。
蘇凡看著他坐在那裏雙手交叉卻又分開,看著他臉上的疲憊。
可是,她不知道和他說什麼。
“明天要去北戴河?”他問。
“嗯。”
“曾泉陪你去?”他又我。
“我媽說她也要過去。”蘇凡道。
他又“哦”了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病房裏的空氣,似乎慢慢停止了運動,似乎就那麼靜止著,在他們的周圍緊繃著。
蘇凡的嘴巴張開,卻是說不出一個字,她該和他說什麼,對不起嗎?而他又會和她說什麼?離婚?
她不敢開口,她現在隻有等待,好像是一個犯了罪的人一樣,在等待著審判。
可是,他沒有給她一個結果。
“明天我送你過去。”他說。
蘇凡望著他。
“你,不是,有事嗎?你要是忙的話,就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