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不語。
“那,你真的就沒有自己的理想嗎?”她還是忍不住問。
他望著她,良久之後,深深地笑了,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身,她的陽傘的傘柄直接掉在了肩膀上。
“我的理想就是——”他的嘴唇貼向她的耳畔,低聲道,“就是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做那件事。”說著,他的手指在她的嘴角抹了一下,含笑道:“昨晚,真棒,丫頭!”
她的臉通紅不已,推開他,趕緊跑上了台階。
這個壞男人!
他在身後笑了,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道:“昨晚怎麼想起做那個的?一直沒問你呢!”
“討厭!”她說道。
他攬住她的腰身,繼續貼著她的耳畔,道:“真沒看出來,你這家夥一臉斯文的,竟然,竟然能做那種事!”
“討厭,你還說!”她低聲道。
他的臉上,是越來越深的笑意,輕輕親了下她的耳朵,道:“我喜歡,丫頭,不管你做什麼都喜歡!”
她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看著他,踮起腳猛地親了下他的臉頰,拉起他的手,笑眯眯地說:“趕緊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
霍漱清笑笑搖搖頭,跟著她一起走上台階。
站在先生的坐像前麵,蘇凡認真地鞠了躬,霍漱清則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她。
理想,她的理想,是什麼呢?難道還是像過去一樣,結婚嫁人,掙錢買房?
從中山陵回來,霍漱清帶她去了總統府參觀。
來到蔣中正那間辦公室,蘇凡不禁笑了,對他說:“和你們相比,蔣總統可憐死了,辦公室才這麼大點。”
“死丫頭,你這思想不對頭,別忘了你也是黨員!”他捏捏她的鼻尖,低聲道。
“實話實說也不行啊!”她挽著他的手,不停地搖晃著。
“你不看看人家總統有多大的後花園,現在誰敢在辦公的地方有這麼大的花園?時代不同了,你可不能穿越時空來做對比,明白嗎?”他說道。
“而且,你看看人家的會議室,也——”她低聲說。
“好了好了,你是中紀委的?”他低聲打斷她的話,道,“可千萬不能說這種孩子氣的話,懂嗎?會惹來麻煩的!”
她點頭。
的確,時代不同了,什麼都不能拿來比。
他說的對,這是個利益交織的時代,和過去,似乎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不過,我覺得你說的也不對啊!”在離開總統府,返回酒店的路上,蘇凡坐在副駕駛位,道。
“哪裏不對?”他看了她一眼,問。
“古人都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明從古到今都是一樣的,古今一理。你為什麼說現在是個利益——”她問。
“知道為什麼民國時期的政黨和現在的政黨變得不同了嗎?”他說。
她搖頭。
“民國時期,那是奪天下的時候,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在野黨。在野黨和執政黨立場不同,或者說,做在野黨比執政更容易些,兩個位置考慮的事情不同。在野黨的目標就是奪取執政權,執政黨的目標就是要維護執政地位,在野黨做事也很簡單,凡是執政黨要做的就反對,批評別人和自己想辦法做事相比,還是批評別人比較容易,你說呢?”他說,她點頭,認真地望著他。
“可是,一旦做到了執政的位置上,就要想著如何保住現在的位置,所有的出發點就是穩固政權。所以,當初奪天下做在野黨的時候,還有一個理想在,有一群擁有理想的人在支撐。可是,換了身份,就需要不同的人來做事了,就不需要理想了,要考慮更多的現實問題。為什麼說我們現在不停地反腐反腐,卻讓人感覺越反越腐呢?”他看了她一眼,接著說,“其實還是利益問題。現在國家的財富越來越多,而我們的權利卻那麼集中。當一個普通人看著自己眼前有一大堆數不清的金幣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還能有什麼?當他的手一揮,就能夠讓別人拿到很多錢的時候,他就會想,為什麼我要讓別人發財而自己獨守清貧拿著這點工資養活家人呢?他這麼一想,然後環境再一慫恿,你說,就是佛祖來做官,也不一定可以做到清淨的!何況是我們這些凡人!”
“這可不可以理解為狡辯之詞?”她問。
“你可以這樣認為。可是,這是問題的根源。當政黨的地位從在野黨變成執政黨的時候,有些東西也需要改變,而我們這麼多年並沒有變,問題才會這麼多。”他望著前方,道。
車子停在車流之中,車裏麵充斥著空調的涼風。
“什麼需要改變?”她問。
“政黨的思想!”他的回答很肯定。
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