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雲霞滿天,猶如被火淬煉過一般,那天上的紅雲已經停留了三天了,一直沒有消散過,宮人們在青銅的薰罐之中點燃了沉香木塊,飄渺的煙霧從那造型獨特的熏陶罐裏麵繚繞出來,漸漸彌散開去,和皇宮的天空之中那不斷衝擊整個皇宮的紊亂靈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宮中的宮人太監們三不五時會聚集在一起悉悉率率的談論這場忽如其來讓外界恐慌害怕的靈場。
遠處的金鑾殿方向傳來輕彈琵琶的聲音,聲音空靈,這應該是金鑾殿附近的後宮之中那位最近最得寵的妃子在彈奏給皇帝聽,雲錦長袍的莫遮天獨立在暫住的偏殿的禦道之中,寬闊的整條路麵想的如此的空曠,放眼望去,空空蕩蕩了無人跡。
微風吹起了莫遮天的袖袍,一陣陣的清寒。
“三天了。”莫遮天輕聲呢喃,似乎是在說什麼。
“皇帝宣召王爺覲見。”穿著藏藍色高級太監服的老黃們踱著步在莫遮天所在殿門外放聲大喊。
莫遮天眉毛微微抬起,拍了拍自己身上本沒有的灰塵,心中想道:放了這麼多天,終於聯係自己了。
隨後莫遮天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端正了身形,住在宮中的時候,他不喜歡身邊跟著人,如果不是必要情況,他都寧願自己一個人。
登上台階之後,在殿門外稍作停留,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這才悄無聲息的踏進。長揖之後便工整的站立在屏風後麵,溫文儒雅,一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皇家的風範。
這宮中,陳列簡潔,沒有多餘的修飾,在奢華的皇宮之中算得上是比較樸素的了,居中一張紫檀木大的桌案,桌案後麵是正伏案寫著什麼的皇帝陛下。雖然莫遮天在浩炎國一直是被皇帝陛下所重視,任用,然而私底下兩人私交甚少,甚至還有傳聞兩人不和的。
然而有心人似乎並沒有那個本事讓這兩兄弟之間距離拉近一點或者拉遠一點。
皇帝埋著頭,那張和莫遮天有著六七分相似的臉認真而且威嚴,舉手投足之間頓挫有力,傳言浩炎國的皇帝那一筆手書也是相當漂亮的,當得上整個大陸屈指可數的書法大家。
半晌之後,皇帝將手中的狼毫拋在硯池之中,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一副字帖便已經成功了。
“遮天,咱們兩兄弟是不是有三年沒有一起吃過一次家宴了。。”皇帝一笑。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太監立刻疾步上前,將那份字帖接下來收在盒子裏麵,隨後遞給了莫遮天。
莫遮天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盒子,那張金箔紙上墨跡淋漓,是個錚錚鐵骨的大字有如刀刻——“浩炎之柱”。
“謝陛下恩典。”莫遮天恭敬的長揖一禮,躬身說道。
“咱們兩兄弟何必說這麼多見外的話,倒是讓外人看到笑話。”皇帝拈須而笑,那張英俊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實際上他隻比莫遮天大十歲。卻蒼老的如同莫遮天的父親。
“是,陛下。”莫遮天也跟著微微一笑,隨後埋下頭。皇帝說一句,他便回答一句,不多也不少。
“近幾年,我浩炎一直都是你在奔波,作為皇家的子孫,你無疑是最優秀的,這四個字,你當得上。”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道,隨後一振衣袖,灑然坐回到椅子上麵。
“近幾日霧隱島一直有些混亂,想必皇弟是知道的吧?”
“有所耳聞。”莫遮天到。
“其實靈力所影響的中心難免會有這種問題發生的,皇弟你也別太擔心了,哦,聽說你的幾個得力部下正在那邊執行任務。”皇弟的表情波瀾不驚,話語也是遷入遷出的,但是卻讓莫遮天心中一沉,皇上這是在警告自己?
“臣弟的屬下確實在那邊執行任務,不過臣弟到現在也沒有聯係上,想來他們都是不錯的孩子,應該能夠平安脫險的。”莫遮天回答的得體,中規中矩,沒有任何的偏差。
皇帝沉默片刻,這才再一次開口道:“皇弟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
“二十歲零三個月。”莫遮天不敢怠慢。
“二十歲零三個月。”皇帝微微點頭:“朕記得朕那個年齡的時候,你問天侄兒已經出生了。嗬嗬。這十來年,朕一直忙於公務上麵的事情,也不知道,皇弟是否有心儀的女子?”
莫遮天心裏微微一動,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不經意間,喬若初的樣子忽然浮現在老孩子真,還是初見時候那個樣子,勾欄混亂的難民營中,那雙清透不厭塵埃的眸子,透著一股倔強,後來她第一次對著自己微笑,一瞥一笑之間,總是透露出一股讓人心疼的倔強,不知不覺之間,想到了喬若初的時候,莫遮天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湧現一股難以言喻的歡心,淡淡的,而後整個人都會沉淪進去。仿佛一場美夢,雖然知道有些空幻了,卻從未有拔身而出的衝動。
“皇弟?”
莫遮天忽然進行,急忙起身拱手:“臣弟年幼,還未思考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