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管你對我是否真心,到此為止,我承受不起。”
如玉蔥指緩緩撫過皮囊,喬若初心中觸動更甚,皮囊質地粗糙,莫遮天竟然還記得拿黑色的布料將皮囊包裹了一層。
低低歎了一口氣,喬若初心裏如同翻到了五味瓶一般,他莫遮天是堂堂王爺,要什麼絕色美人沒有,為何偏偏就是要看上自己這種冷心冷肺的異界之人呢。
明明知道她是個身份不明的外來戶,卻又是贈刀又是表白,明明知道她從來沒有袒露過真心,卻對她睜隻眼閉隻眼做出最大的放任,甚至在這種稍有疏忽就會腹背受敵的狀況下,還惦記著她手中箭羽缺稀的問題。
四周開始有衣袂攜帶著風聲接連響起,暗衛們陸續到了。
“副首領。”蔣琪與這支暗衛小隊的小隊長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喬若初身後。
喬若初往旁邊退開幾步,她可不習慣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
“自由行動,誰敢開城門,格殺勿論!”
清冽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股子令人側目的肅殺之感。
暗衛小隊小隊長抬起右手快速做了幾個動作,隨後與其餘的暗衛隊員一起,借著夜色的掩護朝西城門移動而去。
“首領交給我的任務是保護你。”麵對喬若初冷的可以將人凍成冰棍的視線,蔣琪硬著頭皮說道。
夏子欽是腦袋被門擠了還是出門忘了帶腦子,換他他會白癡到帶著蔣琪這種隨時有可能給你一刀的定時炸彈嗎?喬若初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耐心可以持久一點。
“不需要。”喬若初冷著臉,“你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蔣琪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等喬若初繼續說話就走了,那背影是要多失落就有多失落。
雖說得到的情報是盜匪會將目標主要放在東城門和西城門,但莫遮天還是很穩妥地分兵將整座城層層保護起來。
夏寒負責處理城內的突發狀況,夏子欽看住太守府那群動輒攸關的官員們順帶牽製喬若初,手底下的親信全部分出去守城,風有意是出乎莫遮天安排的變故。
風有意這人目的不明,但因為頭上壓著風尊這座大山所以可以放寬心不管,但是喬若初……
提韁下馬,莫遮天的動作絲毫沒有因為心裏的複雜思考慢下半分,一個全身盔甲的老頭快步從城樓上奔下來,也不看腳下,遠遠的就扯著大嗓門衝莫遮天嚷嚷:“王爺,王爺您怎麼一個人就過來了?”
莫遮天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老將軍腳下,不得不說,這位精力充沛的老將軍雖然七老八十了,但說起話來還是聲如洪鍾,“王爺,夏家那兩個小崽子呢?他們怎麼讓您一個人就這麼過來了?”
莫遮天正待說話,突聞弓弦聲響,迅疾轉頭,看到的正好是一枝羽箭筆直紮入一名士兵胸口的一幕,那士兵右手還趴著黃銅厚木的城門。
“保護王爺!”老將軍一聲大吼,緊張兮兮地擋在了莫遮天麵前。
又是一聲弓弦響,這回莫遮天的視線終於找到了暗殺者的方位,視線追過去,看到的僅僅是一片一閃而過的裙裾。
接受他的命令射殺擅自開城門的的女子,唯有喬若初!
“那是本王的人。”
莫遮天一句簡單的交代讓老將軍慕問安心裏“咯噔”了一下。
剛才那暗殺者的實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夏家兩兄弟的效忠本來就讓莫遮天如虎添翼,如今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個劍法如神的殺手,慕問安不由深深為國王莫淩天擔憂起來。
沉穩地取箭上弦,喬若初提著折疊弩攀上了一棟民宅的屋頂,腳步一頓,手中弩箭無偏差地指向屋脊後的隱藏者,“出來!”
“副首領。”一個黑衣暗衛閃了出來,蒙麵黑巾外的眼睛裏滿是疑惑與驚詫,他自認躲的很隱秘,這位剛上任的副首領是怎麼知道屋脊後有人的?
看到是自己人,喬若初放下了弩箭,但垂下來的左手卻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被隊友背叛過一次,她不會再輕易的將自己的命交出去。
喬若初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戒備氣息太過濃鬱,那暗衛也識趣,也不用喬若初出聲趕人,自己就十分麻利地轉身走人。
在喬若初與暗衛撞上的這段時間,其餘的暗衛們又解決了好幾十個有嫌疑開城門的士兵,另一方麵,蔣琪也已經悄悄接近了莫遮天。
蔣琪一接近莫遮天就發現了,冷意十足地問:“本王不需要你保護。”每個暗衛夏子欽都會繪製畫像讓他過目,因此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渾身散發著冷冽的男人不應該相信。
蔣琪沉默,一天之內連著被人懷疑,換誰心裏都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