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兩人同時沉默了。
這些天陳簡一直不熱情,也並不刻意冷待江硯,他的態度有些不明不白,很像一個交情一般的朋友。可朋友之間絕不是這樣的,每當江硯有想要親近的表示時,陳簡不會拒絕,經常關起門來接吻,並表現得同樣享受,更深一步的就沒有了,環境和身體狀況都不允許。
江硯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不算已經和好,心有憂慮,不想挑明,可今天到了臨界點,不得不把話說清楚。
“我們去哪兒?”江硯又問一遍。
陳簡說:“你想去哪兒?”
江硯猶豫了一下:“我可以去你家嗎?”
“可以。”陳簡似乎早知道他要這麼說,並不驚訝,“但是我們要先談談,我有話對你講。”
“……”江硯幹巴巴一笑,直覺不是什麼好話,“那我不去了。”
陳簡:“……”
“那好。”走出醫院,陳簡拉開車門,叫江硯進去,自己坐到他邊上,對司機報了個地址,轉頭告訴他,“這是謝霖給你準備的住處,可以在這邊休養,暫時不回S市。”
江硯沒想到竟然來真的,房子都安排好了,心中鬱結:“不,我想去你家。”
陳簡的別墅每天有專人負責清潔,同以往相比沒有特殊變化,熟悉的環境讓江硯安心許多,並由於革命取得重大進展——恢複同居關係了,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心情一下變得非常雀躍,甚至暗自猜測陳簡是不是表麵嚴肅,其實心裏已經軟化了呢?
陳簡打開門,他跟在後麵進去,趁陳簡一不留神的功夫突然把人拉回來,反手一推,按在門上,用力摟住了陳簡的腰。
——頗有點得寸進尺。
“陳先生。”久違的稱呼,江硯將下巴埋在陳簡肩上,身體緊緊相貼,沉聲道,“讓我抱一會好麼?”
陳簡果然沒有推開他,態度稱得上十分良好,對他說:“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江硯很疲倦似的,賴在陳簡身上不肯動,嗓音也懶懶的,隨口說:“聽你的。”
“你知道我什麼想法麼就聽我的。”靠得太近,陳簡的呼吸拂在江硯耳邊,很熱,可腔調完全不同,隻讓人覺得耳根發涼,他說,“我談不動戀愛了,你想和我住一起就住一起吧,隨你開心,但是我們的關係,僅此而已——懂我意思嗎?”
“……不懂。”江硯神色怔怔,站直了身體。
“你可以拒絕,從這裏出去,順道把你上次沒搬的東西都拿走,不拿也行,我叫人送過去,謝霖安排的地方離這邊不算遠,半個小時車程而已。還有,這次分開後,你別再來找我了,我不喜歡被糾纏。”
“……”
“你決定吧。”
說完,陳簡依然麵無表情,似乎說這麼殘忍的一番話並不覺得有多艱難,也不為他的回答而緊張,連一秒都不等,直接繞過他往裏走。
江硯渾身僵硬:“那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如果我留下來。”
“不需要對彼此負責的關係。”陳簡為自己倒了杯水,背對江硯說,“比如,如果我對別人感興趣,不必特意通知你,懂了麼?”
“你會對別人感興趣嗎?”江硯臉色白了又白,微微皺起眉,有點受傷的樣子。
“為什麼不會?”陳簡說,“生活有許多種可能,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你說是不是?”他唇上沾了水跡,濕潤的地方十分惹眼,微笑時隻動動嘴角,笑容中有股不易察覺的諷刺味道,眼底依舊是冷漠的。
冷漠為他的魅力增色。
且由於江硯對他抱有一絲奇特的信任,以及僥幸,根本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