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陳簡每天晚上都和趙林鈞一起出門,有時隻有他們兩個,有時會叫上其他人,或者去別人的場子,倒是沒有再帶那位喜歡自拍的女朋友了。
畢竟陳總忽然變單身,趙林鈞十分體貼,認為在他麵前秀恩愛不太友好。
陳簡本人不在意這個,即使不帶女友,趙林鈞身邊也總有許多鶯鶯燕燕,他有時覺得,如果生在古代,趙公子一定是那種滿城聞名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一樣不落,和每一家青樓的頭牌都有深厚交情,整天不幹正經事,也不對誰有責任感,活著的唯一宗旨就是自己爽。
如此瀟灑,不能說完全不羨慕,可人和人是不能比的,如果讓陳簡也過同樣的生活,他八成受不了。
最近陳簡迷上了打牌,俗話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他那雙手仿佛開了光,誰跟他打都得輸的血本無歸。但在這個圈子裏,輸點錢沒什麼要緊,多的是人願意主動給陳先生送錢,平時想送都找不著門。
正因為如此,開始有人想在牌桌上跟他談生意,不僅送錢,還送人——說起來是件挺奇葩的事情,那天的那位可能不知道陳簡喜歡男人,也可能以為他男女通吃,總之帶來一個漂亮姑娘,不是一般的漂亮,像一個名貴花瓶似的,杵在旁邊幫陳簡數了一晚上錢。
陳簡當然不會碰她,他最近越來越性冷淡,男的女的美的醜的在他眼裏沒有區別,都是路人甲,還不如麻將牌吸引人。可這件事並沒結束,過了沒幾天,陳簡聽說趙林鈞看上人家了,不知怎麼勾搭到一起,把人給睡了,睡完才知道這位小姐不是普通人,是送人的那位老總的親生女兒,以前一直在國外上學,沒人見過。
趙林鈞驚了,陳簡也驚了,事情鬧得十分尷尬,恰好趙家和對方有合作,也算熟人了,於是更加尷尬,趙林鈞躲不過,被他爸叫回家裏一頓批評,罵得狗血淋頭,還叫他閉關反省,短時間內不準再出去胡鬧。
趙林鈞一閉關,陳簡再次閑下來,也沒了打牌的興致。生活總是這樣,越想抽時間陪誰,越忙得不可開交,一旦想讓自己忘記什麼事,無論工作再多都覺得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休息,隻要一停下來回憶就無孔不入,見縫插針地折磨他的心神。
那天消息發過去之後,江硯始終沒回複,熟悉的頭像躺在最近聯係列表裏,一點點往下沉,陳簡不想再拉黑他,已經沒有必要了。
但他還沒搬走,家裏東西都在,包括擺放樂器和設備的工作間,依然和以前一樣,隻是人不在了。
分手是件傷筋動骨的事,尤其同居太久,陳簡想把東西打包寄過去,卻不知道江硯在S市的地址,更何況他現在在哪都是未知數。
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式,隻好再發一條微信,陳簡說:“你有空過來一趟,把東西帶走。”
發完石沉大海,還是沒回複,人也沒來。
十月下旬,B市連續下了好幾天雨,在一個周日的早晨終於放晴。這天,消失了很久的江硯露麵了,出現在與華城娛樂的簽約儀式上。
陳簡早就知道消息,因為謝霖提前找過他,問他能否出席。拋開個人感情不談,僅從公事出發,陳簡不覺得自己有出席的必要,華城隻不過是他手下眾多子公司中的一個,什麼活動都請他過去,他忙得過來嗎?
謝總監卻好像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叫他去給江硯撐場麵,說這樣才能顯示出上頭的重視,畢竟是天價簽來的王牌,到時候發通稿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