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幾人心思各異,不過朱由崧既然決定接手匠營此事,也不拖遝,有外人在場,朱由崧也不好表現得太隨意,遂抱著尚方劍朝朱由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出了裏屋。
到了外屋,朱由崧的步子忽的一頓,想到屋外猶如剔骨刀一般的寒風,朱由崧輕咳一聲,給朱由檢使了個眼『色』。他的越冬裝備進宮前給了楊雪寧,現在要是光著腦袋出去,被冷風一吹,說不得就要拖著兩條大鼻涕過春節了。
還沒待朱由檢回應,朱由崧就本著有啥別有病,沒啥別沒錢的原則,伸手把在衣帽架上朱由檢的狐裘貂帽取了下來,給自己穿戴起來。
朱由檢對朱由崧的“無禮”的舉動早已習以為常,見此也隻是搖了搖了頭見怪不怪了。
世上的傻子很少,但是人精卻不少,黃立極也是個人精,他見到朱由檢正在氣頭上,知道此刻不是請教問題的最佳時機,找了個借口也跟著朱由崧遁出紫星閣。
甫一出門,屋外的冷空氣便撲麵而來,激得黃立極打了個冷戰,隻感覺寒風順著領口往衣服裏鑽,黃立極趕緊緊了緊了衣領。
他與朱由崧前後腳出來,此時朱由崧正站在殿外的過道上,一身皇家名貴皮草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站在一處背風向陽的位置眥眯著雙眼打量著手中的尚方寶劍。
此時,劍已出鞘!
隻見這位福王世子用拇指在試了試劍刃的鋒利程度,好似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中抖了一個劍花,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劍入鞘。
人在宮中,黃立極本不想私下跟朱由崧產生什麼聯係,畢竟大明朝幾百年的規矩就是這樣定的,皇上最是忌諱朝臣與諸藩私下產生什麼聯係。
可是黃立極還是腆著臉走了過去,跟朱由崧見了一禮。
朱由崧這個福王世子這半年來在京城中的表現滿朝文武有目共睹,當今聖上根本就沒有提防這個堂兄,也絲毫不忌憚這位仁兄當年在京城鬧得滿城風雨的父親老福王,。
身為內閣首輔,他看到過諸多彈劾朱由崧的奏折,內閣最初的票擬也是讚同讓這個福王世子趕緊滾回封地,可是這樣的奏折隻要到了皇上的禦桌上,全都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久而久之,他們也不做這個惡人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待見這個福王世子,不想讓他離京。像黃立極這種慣會見風使舵的人,自然也不會觸朱由檢的黴頭,惹他不高興。
今天,朱由崧這個福王世子還被禦賜尚方寶劍,這樣的殊榮可真真的讓黃立極好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不過這也恰好也印證了黃立極心中的猜想,這位福王世子跟皇上的關係真的是不一般啊。無情帝王家可不是說說的,黃立極坐在這個位置上,見慣了皇家勾心鬥角,兩麵三刀的事情,像朱由檢這般對一位親王世子毫不設防的皇上還真的頭一次見。
黃立極心中一歎:“朱由崧這個世子,未來不可低估,他與其他豢養在封地中的親王世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當然了,黃立極跟朱由崧見禮自然不是專門來拍他馬屁的,他被通知這件事弄得焦頭爛額,這位跟皇上關係密切的世子,說不得知道一些東西,可以給他解『惑』。皇上正在氣頭上,眼下隻有求教這位福王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