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現在人口本來就越來越少,很多人窮怕了都不再回來了,如今看著一捆一捆的錢提在別人的手裏,哪裏會不動心?不動心的畢竟是少數。
裴錦弦不在乎花多少錢,而且於他來說,這些錢能讓他找到人,已經是萬幸。
他甚至感激這些村民能將申青救起來,如果繼續泡在水裏,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不能隻記得他人的惡,而忘了他人的善
申青的衣服說是村長老婆給換的,是件藏藍色的土布外套,很舊,床-上掛著蚊帳,但她的身上還是起了很多小紅點,臉上,胳膊上,腿上,幾乎全身都是一道道的傷口,他讓人都出去,脫了衣服慢慢檢查,腿上還有荊棘的刺掛在肉裏麵,已經腫了,卻沒有處理。
他就知道這些人救了她,卻會拖垮她。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猛的一閉眼睛,吸著顫氣,睜開眼睛時,沉吐了口氣,兩下把衣服給她隴好,將昏睡的她給抱了出去。
直升機飛往海城,裴錦弦聯係了g城的醫生,讓其迅速往海城趕。
到了海城的私立醫院,申青一被推進手術室,裴錦弦的電話馬上打給了靳斯翰,幾分鍾後,掛了電話,又才將電話打給了申磊。
電話一打通,才喊了一聲,“二哥”。
申磊那頭的態度像吃了炸藥一樣,“裴錦弦!你們說好馬上回海城!現在電話才打通!你到底玩什麼花招?你是糊弄了我妹妹,還想糊弄我?! "
裴錦弦告誡自己這是申青的哥哥,說話要注意一些,他默一陣,“我想這兩天明星的微博軟廣你已經注意到了,我想已經起到了占領市場先機的效果,對方的廣告上來反而成了幫你們做宣傳。另外電話打不通,是因為我們前天晚上的飛機飛海城,但是飛機失事,我和阿青在那架飛機上,二哥應該看了新聞。”他一吸氣,“阿青現在在醫院,還沒有醒過來。”
申磊手中電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腿上一軟站不穩便跌到了地上,再次揀起手機時,他聲線在抖動,“哪家醫院?”
“海城丁香路的私立醫院,現在還在手術室。”
“我馬上到! "
申磊掛了電話,馬上叫了司機送他到醫院,他不敢開車。
裴錦弦靜靜的坐在長椅上,他知道申青的狀況,輕傷重傷,數不勝數,他都怕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會想出毛病來,所以他必須找事情做。
當申磊喘著大氣跑到手術室外時,裴錦弦並沒有起身,也並不像電話裏那般禮貌的喊一聲“二哥”。
人也人之間需要互相尊重,他為申家做那麼多事不求感激跟申磊無關,完全是因為申青。
他把醫院安排在海城的原因也是為了方便照顧申青,萬一她醒來想要看到家人,否則他必然是要把她送去裴氏旗下的醫院才放心。
而且答應了她,會幫她解決申家這次的產品危機,醫院定在海城,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這個“二哥”著實讓他生氣,他電話打過去,對方第一句話不是說“小五有沒有事,新聞上有空難,你們從雲南飛海城,這兩天電話打不通,我很著急。”
而是不問青紅皂白的一通亂罵,他很想捏死他!
他淡淡看著申磊,“阿青在裏麵,你坐對麵等吧。”
申磊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他沒有應聲坐下,而是看著裴錦弦,“小五怎麼會出事?”
裴錦弦緩緩凝眸,與申磊對視,眸裏的淡然透著一股寒氣,讓人一看便冷得一抖,他鳳眸微縮,縮出一道淩厲的刀鋒,悠然道,“難道我要說是因為二哥的電話催得太急,我們逼不得已連夜坐車到昆明買機票才趕上了這趟死亡班機,你才高興?”
申磊怔然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了長椅上。
裴錦弦在申家人的麵前,從未用過堪稱惡毒的語氣,但這次,他語氣淡淡,卻是絲毫不留情麵的惡毒,“二哥難道沒有絲毫愧疚?我實在想象不出,你大出阿青好幾歲,怎麼會好意思每次在申家遇到困難的時候都叫她一個女人出來支撐?難道二哥不覺得天下該由男人來打拚?怎麼好讓一個女人這樣奔波,男人反而坐享其成?還是二哥覺得靠著妹妹打拚來給哥哥享受會更讓人覺得舒心?她把申家從困境中拉了回來,以前的產業已經疲乏,她看到市場又去北京拿信息牌照,回到海城做通訊公司,將所有的業務都推上了正軌,這已經是把飯菜燒好端上桌了,難道還要讓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