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黑房進行曲(1 / 3)

一路小跑,穿過人群,穿過集市,錢囧囧熱出一身汗,衝進安平堂欣喜地叫道“師叔、師叔,師侄來見你了。”

抓藥的夥計停了手中的活兒,怪異地看著衝進藥鋪的小夥子。藥鋪裏還有幾位前來抓藥的病人,愣愣地瞧著突然衝進來的錢囧囧,猜不出她來此做什麼。

被人瞧著,錢囧囧覺得不好意思,才知道自己先前失禮。摸著腦袋尷尬地笑,訕訕地問抓藥的夥計“小哥,我想找人。”

夥計睨了她一眼,接著抓藥,略有不悅“小哥,我們這裏是藥鋪,不是官府。你若是找人,去官府張貼告示吧。”

“我找九鳳,他在嗎?”錢囧囧不同夥計一般見識,她現在隻想快點見九鳳。

“你是?”藥鋪的老板聽到外麵吵鬧,聽錢囧囧說要見九鳳,仔細將她打量一翻憶起她是九爺身邊的小丫頭。慈笑問,“姑娘找九爺何事?”

“我師叔可在貴鋪?”錢囧囧沒有回話,急著道,“他讓人帶話說在此處等我,他人呢?”

“囧囧”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隻是錢囧囧不敢相信,瞪大雙眼不敢回頭。

“什麼時候回來的”依然是淡淡語調,百年不變,錢囧囧很肯定身後的人定是九鳳。隻是,為何他喚她囧囧?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九鳳叫她的名字,以前他從沒叫過,每次和她說話省略主語,要麼有主語也隻是個你。

“九爺和姑娘到後堂聊,我讓人備些茶水、點心。”藥鋪老板殷勤地將兩人引到後堂,讓自家娘子備了些青茶、點心,便退下了。

錢囧囧喝著茶,偷偷瞧九鳳,上次她那樣氣他,沒想到他還能回來。不知道他現在還生不生氣。

“想說什麼”九鳳還是那個語調,平平仄仄無波無痕,他的臉很淡漠,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錢囧囧不敢貿然搭話,仔細斟酌言詞,憋了許久才笑著問“師叔下山隻為見我?”

九鳳點點頭。

不會吧,她隻是隨口一說,他還真應了。為何是點頭啊,弄得她怪尷尬的。錢囧囧嘴角有些抽搐,唏噓地偷瞄九鳳。靠,他就一淡定神,竟然不覺得別扭。這麼難為情的問題,好歹紅紅臉啊。害她一個人心慌慌意亂亂,尷尬想找地縫鑽。

“師叔……你……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愛字說得含糊,錢囧囧害羞,擢著食指紅臉扮熟蝦。

九鳳淡淡地看著她沉默,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錢囧囧本就猜不透他心思,被他一直看著,心裏陣陣發慌,很想起身逃走。一雙手死死絞握,坐立難安。

氣氛凝重了,錢囧囧受不住,訕訕地笑“嘿嘿嘿,我和師叔開玩笑呢,師叔別生氣,別生氣。”

九鳳這才發現自己盯看了人家許久,眼裏有絲窘意,收回目光喝了小口茶“功夫如何”

習慣了他的語調,錢囧囧知道他在問話。說到功夫,她有些慚愧,沒有九鳳在身邊監督,她許久未曾練過。

“那個……這個……”她不好意思說出口。

“沒有”瞟了眼錢囧囧,從她尷尬的臉上九鳳已知道答案,“我會教你,直到你學會師妹的全部武功。”

從九鳳的話中錢囧囧聽出一絲堅決和離別,心有不安地問“我若學會了全部武功,師叔是不是要與我雙休練成天塹。然後你就回到齊雲山,再也不見我?”

“是你不見我”九鳳仍然記得那日在珞瓔殿的事,他是多餘的,陪在她邊的人有那人就夠了。

他還為上次的事惱,不過逆反情緒下說出的無心之語,事過後她何嚐不後悔。錢囧囧有些錯敗,像做錯事的孩子低頭道“師叔,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想見,很想見你。”

九鳳心跳加快,臉上依然淡定。又來了,隻要與她太過接近,他的心跳會亂像走火入魔似的讓他害怕。離開後他靜靜想過,卻一直不明白為何會如此,隻是知道不是走火入魔。

“囧囧,為何……”九鳳咽回了話,他本是想問她為何他的心會跳得如此快。

“師叔想問什麼?”問一半留一半,鬧得錢囧囧心癢。

“為何穿著男裝”發現她一身男裝,借機九鳳拿此轉了話題。

“師叔想知道就跟我回丞相府,我會細細說給你聽。”錢囧囧見他肯同她閑聊,心裏高興。微微得意,拉著九鳳出安平堂回丞相府。

杜沉邢傷得不輕,連著好幾日都不曾上朝,李習揚一直樂了許久。不料,這日老家夥帶傷上朝,參於朝中熱論之事商討由誰去北征。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主動挺身而出殿前請纓掛帥北征。感動了朝中無數大臣,直誇說他忠君愛國是位賢明的皇叔。

聽李習揚說來,錢囧囧止不住發笑,也不知他是忠哪位君愛哪家國,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心懷鬼胎。

比起顧羽絡出征前送行,杜沉邢更為奢華鋪張,以他情人太後為首出手大方在宮中大擺宴席,宴請出征將領,請了名動雲都的舞姬入宮表演劍舞振奮人心。這還不算什麼,百官出手也不吝嗇,出錢請了有名的戲班入軍營表演,酒肉奉足供將士取用。

錢囧囧和嚴闌陵帶人混進軍營做起小卒,自然也受到如此厚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豪情得很。

台上正上演武生連翻跟鬥的好戲,引來台下將士高聲喝彩連連叫好。錢囧囧喝高了,有些得意忘形,跟著大夥鼓手叫好。

“小錢子,這酒烈還是少喝為好。”嚴闌陵奪了她手中的酒碗,好意提醒。他答應過福生好好照顧她,瞧她大喝酒肉臉兒透紅,擔心她喝醉鬧出事來。

“嚴呆子,我還沒瞧著這般氣勢的送行呢。杜老頭命好,攀到枝好紅杏。你說,要是老家夥死在戰場裏,還不哭死那紅杏啊。嘿嘿嘿,真期待!”錢囧囧醉得糊塗,傻氣地笑著拉嚴闌陵說東說西。

嚴闌陵嚇出一身汗,趕緊捂住錢囧囧多話的嘴。沒好氣地瞪著她,很後悔當初應了她要求帶她混進七王爺北征的軍隊。這姑奶奶不知輕重,不會喝酒還敢亂來。若是讓其他人聽到她剛剛的一翻話,將話稟報給杜沉邢,他們都得完蛋不可。

武生的戲結束,有文生出來咿呀喝腔,台下士卒覺得無趣,端著酒和同僚海喝。有名士卒剛剛和錢囧囧聊得開心,正端著酒拿著肉退回來和她聊天。

“你們這是?”士卒瞧見男人捂著錢囧囧嘴有些疑惑。

“兄弟,我這位弟弟不勝酒力,醉了。我帶他先回營休息,兄弟莫怪。”嚴闌陵沉著以對,端起滿滿一碗酒與士卒碰杯,豪爽道,“我帶弟弟向兄弟賠禮了,來,幹!”

“兄弟哪裏的話,趕緊扶著你家弟弟回營歇著吧。咱們以後都是過刀口舔血的日兄弟,得互相照應。”士卒一口喝幹酒,笑著催嚴闌陵將人送回營裏。嚴闌陵不勝感激,扶著錢囧囧匆匆撤走。

回到營中,安頓好錢囧囧睡下,嚴闌陵鬆了口氣,喚來名部下仔細交待“牛喜,好好保護小錢子,隨機應變機靈點,別讓人識破身份。我有事去去就回。”

“將軍放心,隻管前去,屬下會保護好小錢子。”牛喜是個豪爽的漢子,拍拍自個胸膛保證,憨厚笑著送嚴闌陵出營。

嚴闌陵剛走,錢囧囧賊賊地從床上坐起來偷笑,嚇得回營的牛喜陣陣心慌,結巴著“你……你……沒沒……沒醉!”

“好啦,牛喜。我有事要出營一趟,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留在營裏,趕緊挑一個。”錢囧囧穿好鞋襪,沒時間同人廢話,取了剛挑來的劍匆匆離營。

牛喜愣了會兒,隨後跟上去,他答應過將軍要好好照顧娘娘。

一路走得急,牛喜跟在身後忍不住發問“小錢子,你要去哪?”小錢子是錢囧囧混入軍營的名兒,她吩咐所有人都這樣叫她,以免露出破綻。

沒有回答,錢囧囧提著燈籠轉了幾處小巷,來到煙花之地,一家挨一家尋過去似乎在比較哪家最合心意。

耳邊傳來陣陣酥軟甜美的喚聲,嬌滴滴朝來人喚著“公子留步,可是來尋佳人。裏邊請,沒準就看中了呢!”

跟在身後的牛喜猜不透她的來意,卻知道此地不是女子該來之地。暗暗捏了把汗,他既不敢問也不敢勸,隻得默默跟在身後。

哪家門前拉客的女子不嬌媚,聲音悅耳,牛喜這般憨厚的漢子都聽紅了臉,動了心思。唯有錢囧囧板著臉走過一家又一家,正眼也沒看一眼。

終於,錢囧囧停在一家名喚“燕鶯閣”的花樓前,蹙眉望著高懸的匾額冷冷一笑,也不知是在諷刺誰,眼裏盡是不屑“惡趣味,什麼都得有燕,變態!”

牛喜有點不安,怕出什麼事,緊緊跟在她身後,四下打量注意一切防範於未然。

燕鶯閣與其他花樓不同,門前沒有拉客的鴇兒和姑娘,門內也不似其他花樓那般喧嘩淫聲豔語,隻有優雅的琴音、琵琶和動聽的小曲。

進樓後,有名姿色豔麗的紅衣女子迎上前,打量了錢囧囧一眼,狹長單鳳眼半開半合,媚意道“姑娘是來尋人還是賣身?”

好厲害的眼睛,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子。錢囧囧微訝,多看了眼女子,從她的語氣中斷定她就是燕鶯閣的老板。她很睿智,也很漂亮,不得不承認燕陌回這小子挺會挑管事。

“燕陌回在嗎?”錢囧囧很賞識女子,說話也變得客氣。

“你找他做什麼,我可不記得咱們小老板有娶小夫人。”女子掩嘴偷笑,眼裏滿是捉弄之意。

錢囧囧也不惱,從懷中取出飛燕環掛在手中把玩“小燕子說這東西挺好使,可以為他做任何決定。我是不是該炒你魷魚,讓你回家吃自己呢?”

女子的笑僵在臉上,嘴角微有抽動,隨即笑意盈盈上前拉她,親親熱熱道“我家小老板正等著呢,姑娘請隨雨煙來,“馨兒,替我好好招待一下這位公子。”

“是,雨煙姐!”名喚馨兒的女子飄然而致,拉著呆傻的牛喜甜甜地問,“公子是要品茶,還是聽曲,或者下棋。我們樓裏的姐妹個個是好手,公子可要試試,若是贏了有銀子可拿。”

“娘娘”牛喜不善與女子相處,慌張之下喚錯了句兒,可憐巴巴地瞧著錢囧囧,“屬下是將軍派來保護你的,能讓她們退下麼?”

呆子,豔福不會享!錢囧囧哭笑不得,讓雨煙放過牛喜,喚人送了杯茶安置他到安靜的地方喝茶待候。

一個時辰後,錢囧囧被雨煙送下樓,牛喜早早候在樓口,見她下來鬆了口氣,抬頭問“小錢子,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回吧!”錢囧囧似乎談得很開心,一路都在笑,看得牛喜疑惑重重。

兩人走到軍營外,發現有人在爭吵,聽聲音似乎是嚴闌陵和福生。錢囧囧疑惑,悄悄跟過去瞧瞧出什麼事。

福生很生氣,揪著嚴闌陵衣襟低聲吼叫“我不管,要去就得帶上我。”

小子長脾氣了,敢和人大小聲。錢囧囧蠻驚訝,暗自猜想是不是福生這小子知道那事兒了,拿事壓製嚴闌陵。嘖嘖嘖,嚴呆子真可憐!

嚴闌陵很有耐心,慢慢拉下福生的手捧在手心為難道“福生,我們不是去遊山玩水,你一不會武功,二不懂算計,跟著我們會有生命危險。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可能發現自己言詞欠妥,嚴闌陵及時將話吞回去。

“嚴闌陵,你……”福生突然臉紅,側目對上躲在暗處的錢囧囧,乖乖,這眼神驚得她目瞪口呆。

福生竟然在害羞,純情的臉紅!

可惜嚴呆子看不到,可是被他看到指不定得樂瘋。

“你要好好保護娘娘,等你們回來後,我……”福生咬咬牙,望著嚴闌陵說了什麼,聲音太小錢囧囧沒聽見,正疑惑,見福生轉身紅著臉跑開,嚴闌陵一臉呆傻,手中拿隻眼熟的錢袋。

“小錢子,福生是不是個姑娘?”牛喜呆頭呆腦地發問。

錢囧囧抽抽嘴角,含糊道“興許吧!”

北征大軍隔日出城,杜漓和太後及文武百官前來相送。錢囧囧好命,立在最前才有機會見見杜漓。一月不見,他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病怏怏的讓人很擔心。身子消瘦厲害,以往合身的龍袍現在穿著寬鬆了許多。身邊跟著雷封和田初醒,兩人將他護得極好。

杜漓坐在龍椅上,由田初醒扶起身俯視台下整裝待發的將士,宮娥奉上酒樽。台下將領舉杯,向著杜漓。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定安國的勇士,熱血男兒,手握兵刃辭別親人不遠千裏北征,捍衛江山。你們是值得敬重的漢子,朕敬你們。祝各位早日收回失城,奪回國土,將邊塞之敵拒在關外。幹!”杜漓聲如洪,字字鏗鏘有力,句句發自肺腑。仰頭豪邁地飲盡杯中酒,空杯向眾人示意。

“謝皇上!幹!”台下將士舉杯如他,一口喝盡杯中酒。

台前,錢囧囧一身戰甲,專注地望著高台之上的君主杜漓。明明身子不適,卻逞強飲酒。酒過之後,他的臉更加蒼白,身體微微搖晃眼見要跌倒,驚得她差點尖叫出聲。還好身邊的雷封手快,暗暗在他身後扶了一把,杜漓才穩住身子。

太後似乎看出他有不適,自回宮以來他將自己鎖在珞瓔殿,聽宮女、太監說他寵愛的清妃半路被刺客劫走,生死未卜。沒想到,她的皇兒還是以往那樣對女人愛得太深。

“皇兒,你身子不適趕緊回宮歇著吧。”難得太後起了慈母的心腸,關心起杜漓的身子,催他回宮休息。

她的關心讓杜漓身子一顫,仔細地將她看了遍,好似眼前的女人他從來不認識,滿眼都是陌生和不可置信。

錢囧囧不知道太後說了什麼,杜漓淡漠的應了話,讓雷封和田初醒扶著離開。她的目光一直追著杜漓,杜漓好似有感應似的,突然轉身向台下看,目光相接的那一刻,錢囧囧嚇得慌忙低頭。杜漓疑惑,最後失望而去。

杜漓一走,整個送行局麵由太後掌控。不愧是情人,她滿眼看的都是陣前的杜沉邢,一雙美眸柔情似水,傷感地流著淚,舉杯不敬眾將唯敬杜沉邢一人,說話也有著酸意“七皇叔,這些年有勞你為皇上分憂處理國事。皇上繼位時太過年輕,多虧七皇叔盡心盡力輔佐皇上。七皇叔如今北征,哀家敬你,希望你凱旋而歸。朝中不能沒有你,萬望七皇叔一路保重。”

一翻話聽得錢囧囧惡心,差點將昨夜吃下的酒肉吐出來。再瞧瞧兩人的目光,淚眼對柔情,讓她不由得想起句詩來。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直將她雷出一身汗。

等到兩人肉麻完,杜沉邢目送太後離去,一張老臉漸漸斂了柔情變得冷漠。尺千暮帶著百官向他們道別,說了些官腔話,一群人執意相送,將北征大軍送到十裏坡才被勸住。

北征大軍一路北上,聽嚴闌陵打探的消息得知,此次杜沉邢調了五萬兵馬。出城時,黑壓壓一片確實對數。可走了不到十日,五萬大軍缺少嚴重,瞎子也能看出。錢囧囧心裏疑惑,派嚴闌陵深夜查探行軍策,一查之下發現北征之人竟然減了大半,由原來的五萬銳減到不足二萬。

“可惡,這隻老狐狸究竟要做什麼?”錢囧囧壓不住心裏的火,連日隨軍北行,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結果還被人暗擺一道,她心裏的火足以焚死人。

“小錢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嚴闌陵冷著臉。

錢囧囧有些狂躁,頭腦完全一片空白,目露凶光,焦急地在嚴闌陵眼前走來走去。她這般可怕,嚇得其他人都向後退三步,與她拉開距離。

“如今我們在暗,七王爺在明,在沒弄清他目的之前,我們不宜暴露身份。不如暗兵不動,靜觀其變,等到了北關探清七王爺目的再做決定。”嚴闌陵還算冷靜,知道錢囧囧現在腦子處於混亂沒有清醒,做不出什麼決定。當機力斷,說出他的想法。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錢囧囧大徹大悟,驚喜的看著嚴闌陵誇讚“果然是當將軍的料,遇事沉著,慌而不亂。嚴呆子,我對你刮目相看!”

想不到杜漓身邊還有這樣的人才,真感謝十九計謀,福生的犧牲,才讓她白撿到嚴闌陵這名大將。錢囧囧像撿到稀世之寶,一直樂了好幾天,每次看到嚴闌陵都會得意的笑。

錢囧囧一直不安,擔心北征將士還會減少,捏著小心肝直到北方的越沙城。北關失守,天狼國連占數座城池,下一個攻打的就是越沙城。此城一破,天狼國如入無人之地,一路攻進雲都。

北方之地,地處荒蕪,多以沙丘為主,有極少平原之地。越沙城建在平原之處,四處荒丘。春夏兩季,芳草萋萋是放牧的好地方,百姓多養牛、羊、馬匹,朝中戰馬多是由北方之城進獻。官家養馬場也設在北方,隻是所在的焰城已被天狼國攻占。

一入秋,百草漸漸枯死,興目望去滿眼荒涼。深秋後,北風呼嘯,刮得四處沙塵飛揚,遮住行人雙眼行路艱難。若要在飛沙時行進,臉上少不了蒙上塊布護住口鼻,隻露雙眼睛在外觀路,才能避免吃進風沙被咽死或是被沙堵了鼻了不能呼吸。

北征大軍進入北方之地正是深秋,天氣惡劣的時候。漫天狂沙擋在眼前,看不清任何東西。耳邊是呼呼的風聲,臉上雖蒙了布卻也被厲害的風刀刮得生疼。

初入北方,錢囧囧看新奇覺得此處有趣,一路抱著遊玩的心態行軍,欣賞著風沙的狂野。然而,新奇總有結束的時候。連著在風沙中行走十天,錢囧囧再也沒了當初那份悠然,苦著臉怨路太長。有好幾次她都想放棄北上,逃回皇宮。但,每當她見一次杜沉邢,北上的心就堅定一分。一來二去,她在去留之間搖擺不定,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越沙城。

連日來在風沙中行走,錢囧囧皮膚變得幹燥有些龜裂,雙唇尤為嚴重,裂出口子都見血了。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半月都沒洗澡,頭發打結黏成團,一身髒得要命。入越沙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尋個地方洗澡。

軍營重地,都是些臭男人,大夥同在澡池洗澡赤裸相對。錢囧囧女扮男裝混進軍營,自然不能與他們共浴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