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來的匆忙,大概也聽說了事情的經過,一路上腳步匆匆,就連衣服都穿反了,頭發卻還是盤得穩穩當當,急匆匆地走過來,直到目光定在柳欣鳶身上,一雙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結。
他真的已經很老了,五十歲多歲的模樣,看起來就和七十歲差不多,臉上的皺褶一道一道的,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和老鼠沒有兩樣,滴溜滴溜的,看著人心裏不舒服。
柳欣鳶心裏突然湧上了一股惡寒,他們給她說的親事,要嫁的人,就是麵前這個賊眉鼠眼的老爺,若是她沒有重生在這幅軀體裏麵,那麼真正的柳欣鳶,正值青春年少,可能真的要在這後院之中度過此生。
領頭的那個人一見老爺來了,連忙跑過去,哆嗦著聲音喚了一聲:“老爺。”
大概是他那副模樣太過窩囊膽小,張老爺隻覺得心頭的怒火更甚,他還以為是誰半夜三更闖入他的府中來鬧事,結果聽說不過一個女娃,就讓自己的府中鬧得人心惶惶的,在如今看著麵前的人哆哆嗦嗦一臉膽小怕事的模樣,隻覺得麵上的麵子都掛不住了,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打過去:“混賬!”
領頭的猛的被打了這麼一下子也不敢說話,隻能捂住被打的臉頰,眼神怯怯的,死死低著頭,再也不見了,剛才的囂張模樣。
“你這女娃是哪裏的人,竟然半夜三更來我的府中鬧事,這些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不同於其他人的窩囊膽小,麵前的張老爺倒是顯得氣勢大了先,一雙手指著她,倒也無視了她身下坐著的黑豹。
柳欣鳶也絲毫不輸氣勢,一雙眼怒瞪著他,開口:“好一個張老爺,既然你如此有道理,那我也要好好問問,你為何今日要無緣無故的就打人。”
他這話音剛落,這邊的張老爺心裏頓時就明白了,對方說打人,那打的還有誰,還不就是今天白天來張嚷著要退親的那個男人。
他一雙芝麻豆大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擋住了那一閃而過的狠厲光芒,他在這世上摸爬打滾這麼多年,自然也就猜到了麵前的這個女娃就是自己要娶進家的人。
不過……
他摸著胡須,半天沒有說話,仔細打量著她,當初柳義德說這個女娃可不是這樣的性子,說是不愛說話,一個人就喜歡自己靜靜地坐著這樣的性子倒是很符合他的想法,又因著柳義德當時是在他家坐了不少年的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也沒有再說些別的事情。
如今人家都鬧在了他府上來,他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既然你們家都答應了這門親事,收了聘禮,那為何無緣無故就要來退親,你父親蠻不講理,那我為何要同他講理,如今你來來我府上鬧事,我難道還要沏一杯茶讓你坐下好好和我說話嗎?”張老爺也是一個巧言善辨的人,一張嘴說的活靈活現的。
柳欣鳶心下一沉,對方看起來根本就不像講理的人,如果他講理的話,也不會在白天的時候就將父親打一頓,再看他如今這個態度,果然自己這樣凶猛的來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