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被嚴樂樂的話氣的不行,怕再說下去會被家長投訴,於是不耐煩地揮手讓嚴樂樂回教室去了。她回去之後方小凡也被叫去辦公室,嚴樂樂不知道兩個人談了些什麼,隻知道方小凡回來之後看沈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眼神,是她從未有過的自信,這讓嚴樂樂有了危機感。
當天,老師就以促進同學間的情感唯有進行換座位。沈言一張桌被換到了第一組,而嚴樂樂和徐子陽沒變,依舊在第四組。四個人之間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一樣,別說是說幾句話了,就算想要看一眼,也可能會被中間的人擋去視線。
這個改變對徐子陽來說沒什麼,他們的後張桌是成績差不多的人,女生話比較多,徐子陽有了傾訴的寄托,天天和後麵的人說相聲。
嚴樂樂卻從這個時候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她每天都捧著習題冊,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了,跟別說是和別人聊天。就算是沈言偶爾過來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嘴裏念著的都是公式。
“嚴樂樂,你是不是中邪了?”等沈言走後,徐子陽驚奇的看著嚴樂樂,對於她的變化感到不可思議。他還以為嚴樂樂是三分鍾熱度,結果上個月過去了,嚴樂樂的生活規律一點都沒有變。
唯一變得就是嚴樂樂的成績,最好的一次她擠進了班上的前十。隻是那一次沈言得了大滿貫,大家都在感慨沈言的天才,沒人發現嚴樂樂的進步。
嚴樂樂合上物理習題,隨後在桌子底下找數學試卷。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抽空說幾句話:“可能吧。”她是中了一種叫“沈言”的邪,不管用什麼方法,她都要和沈言上同一所高中。
徐子陽被嚇得不輕,連著好幾天也不敢和嚴樂樂說話。他看嚴樂樂每天沉迷於試卷像是上癮了一樣,自己也想試一下。結果從此兩個人都沉迷於習題了。
最後一學期隨著天氣的炎熱也漸漸走到尾端,嚴樂樂變得越來越急躁,因為她的成績再沒有更大的上升,一直停留在十五名的樣子。而這個排名是不足以和沈言肩並肩的,隻是她越急躁,記憶力就越下降。
在此之前方小凡和沈言代表學校參加好幾次的比賽拿獎,兩人在同學們的眼中就是金童玉女,已經沒什麼人注意到嚴樂樂的存在了。
中考的前一天,嚴樂樂壓力太大自己一個人跑去學校的小花園大哭。她憋屈了很久,此刻把內心所有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等哭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張紙巾遞到她麵前。
嚴樂樂抬頭,看見沈言站在自己的旁邊,他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整包的紙巾。耳邊是一直不變的白色耳機,他站在那裏,擋去了一半的陽光。
少年站立在那裏,耐心地看著自己。耳邊有知了和蟲子的鳴叫聲,嚴樂樂止住哭聲,心想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醜。
她接過紙巾,狠狠的擤鼻涕。然後攤手,讓沈言再給一張。沈言也不惱,繼續拿紙巾給她。整個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是嚴樂樂卻覺得兩個人有了詳細的交流一樣,她沒有剛才那麼傷心了。
用了五張紙巾之後嚴樂樂才把臉上的眼淚鼻涕給擦幹淨,她紅著眼眶看沈言,沒好氣地說道:“你不知道人家狼狽的時候要躲開嗎,這樣我會很沒麵子的。”
沈言默不作聲地坐在嚴樂樂旁邊的石凳子上,把紙巾放到自己的口袋,然後又慢條斯理地將耳機塞到嚴樂樂的耳朵邊。這個動作他做的十分熟練,很快那輕緩的音樂就再次在耳邊響起。
“看到人家這麼狼狽你不躲著就算了,過來也不知道安慰人家!”見沈言不說話,嚴樂樂表麵有些生氣。其實在心裏想,隻要沈言能過來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沈言抿著的嘴唇終於鬆動了一下,他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他從剛才放紙巾的口袋裏掏了一下,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拿到嚴樂樂麵前:“聽說吃糖能讓心情變好,你要試一下嗎?”
那顆糖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嚴樂樂想也沒想就拿過去了。奶香味從口腔蔓延到五髒六腑之後,嚴樂樂才用帶有哭腔的聲音說道:“恩,就當你安慰我了。”
沈言笑了笑:“一顆糖就把你安慰了?”萬一以後被人用糖拐走怎麼辦?
“在你眼裏可能是一顆糖,可是在我這裏就是最後的告別呢。”嚴樂樂傷感地想著。最後一次模擬考她的成績很不理想,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遙不可及,那就是她和沈言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