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太困了,身體微微扭動,在夜洛湛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宋亦飛笑著主動跑了出去,他與鍾誌文相視一笑,並肩坐著。
這輛馬車穿過街道時,眾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上一眼,哪有主子與下人坐在一起駕駛馬車的啊!
夜洛湛看著懷中的人,因為連續的疲憊,她臉色顯得有些慘白翹楚,正安詳寧靜的躺在自己懷中,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甚至能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呼出的熱氣全都噴在他的脖頸上,暖暖的,癢癢的。
修長如鴉色的眉下,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把刷子,連投下的陰影都是如此好看的弧度,挺翹的鼻,紅潤性感的唇。這樣一個絕色的女子,那一顆七竅玲瓏心竟然全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夜洛湛心裏忽的生出驕傲來。
“語荷……”他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心裏卻在說道:我真想立刻就把你娶回家,永遠這麼摟住。
相較於這邊的平靜安寧,晉王府上卻另一派風景!
今日府中的人都知道晉王的脾氣不好,好像很生氣。大家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的侍候著。
謝吟風微微垂頭立在下首。
慕辰心裏怒火一直在燒,他猛地一下端起茶盞就要喝,卻發覺茶水有些燙,他驟然一把把茶盞使勁摜在地上。
桌案對麵的謀士們大家都住嘴不敢多說一句話,就怕引火燒身。
茶盞摔落在地被砸得粉碎,茶末飛濺濺了眾人一身。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慕辰大罵著,可是卻瞥到一旁的謝吟風,他這才收斂了怒氣,他道:“竟然讓他蒙混過關。父皇暫停他的職位,可是以他的能耐永不了多久,就會又得陛下寵信!好不容易老四離開了,落實父皇還念及夜洛湛是他的血脈來過認祖歸宗,本王籌謀這麼久的事難道就這樣算了麼!”
從始至終謝吟風就沒有多說一句話,因為他已經隱約察覺到,這事背後還有人在為夜洛湛出謀劃策,他懷疑是慕碩,可是慕碩要離開了,那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做事想不通。
大家原本都是以慕碩馬首是瞻的,可是現在他卻一言不發,慕辰這邊又逼得太緊,有人隻好說道:“陛下,如若不然,趁著現在夜洛湛大權旁落之際,出手殺之!”
有人提出,其他就算有其他意見也不敢多說。連忙附和,“對!殺了夜洛湛,所有事情都是迎刃而解了。”
直接殺!簡單粗暴的方式深得慕辰心意。
慕辰看了一旁未動的謝吟風道:“謝小公爺,你的看法呢?”
謝吟風想的是其他,根本就沒有聽他們在說些什麼。隨意點了點頭,慕辰見他也同意了,“好!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羅語荷徹底睡醒已經是第二日中午了。她驟然睜開眼,卻發現身邊睡著一人。她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拳揮過去。
夜洛湛原本睡著,感覺到破風聲,他驟然出掌,一掌包住羅語荷的拳頭,手順勢畫了個半圓,卸去羅語荷拳頭揮出來的勁力,驟然睜眼,卻是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好啊!謀殺親夫?”
羅語荷明顯一愣,目光驟然聚焦,才看清睡著自己身邊的人是夜洛湛。
“喂!你怎麼在我身邊?”她連聲埋怨起來。
“你先看看這是誰的床。”夜洛湛不鹹不淡的說著。
潞安瘸著一隻腿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到院子裏,卻聽到房間裏傳來的羅語荷的聲音,她心好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地,疼得呼吸都不能。
鳳熙手上裹著繃帶卻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你或許不知道吧,今日的這一切,都是羅姑娘應得的。”
潞安驟然轉眸,憤恨瞪著鳳熙,“為什麼是她應得?換做是我,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會為了主上奔波。”
鳳熙有些看不明白了,他皺緊眉頭盯著潞安,“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有些人天生的就是那樣奪目,而這樣的人身邊站在的人也應該是光彩奪目的。主上身邊站著的那個人注定了就應該是羅姑娘。”他想了想又道:“就算主上身邊的那人不是羅姑娘,也不會是你!”
他看著潞安眼中有一種倔強的執著,而這執著竟然有些讓人感覺走火入魔了,他忽然發覺,那日主人或許就不應該留下潞安的性命,她死的倒也是一種解脫,這樣活著,她隻會越發的痛苦。
鳳熙搖了搖頭道:“別說和我沒有提醒了,那日的錯切不可再犯了,你知道的,主上最痛恨的是什麼人!”
他臨走前還特別囑咐道:“慕述錦那人心思深沉,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再聽胡說了。”
潞安沒去理睬鳳熙離去的背影,她卻看著院子裏,那間屋子裏有個她愛入骨髓的人,她忽然魔怔似的,兀自說道:“慕將軍說過了,我才您值得去愛的人。主上,您現在隻是沒有看清楚而已,您隻是受了那妖女的擺布,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就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