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院子就能聞到濃鬱的桂花香味。院子裏麵栽種著十多株金桂,落滿一地金黃,房子也是依著桂樹而建的,確保了每一扇窗戶打開時,就能見到桂樹,嗅到桂香。
房屋的修建也都是以精美的烏木,垂以淡淡的月白色紗幔,微風拂過,紗幔飄飛,桂香嫋繞,宛若天上月宮。
羅語荷打量著,忍不住思索這宅子的主人究竟是誰。品位太獨特了。
“羅大夫裏麵請。”
蝶韻前麵引路,挑起紗幔。
裏麵簡單的放著竹桌竹椅,桌子上還有香茶一壺。
羅語荷落座後,蝶韻道一聲稍後,就出去了。
她這一走,就是半個時辰。
活脫脫的就把羅語荷晾在這裏了。
榮叔臉有慍色。他道:“公子,這家人分明是別有用意,咱們還是走吧!”
羅語荷想了想,道:“咱們走。”
榮叔提著藥箱就跟著出去了。
兩人剛剛從裏麵出來,就見到外麵有幾人走過。
當中一個是剛才送他們進來的蝶韻,旁邊還有幾個長相靚麗的年輕女子,而在這些女子中間如眾星拱月圍著的是個身穿錦服的男子。
這個男子身形修長,他閑散的靠著旁邊一個女子身上,伸手在另外一個女子臉上摸了一把,說道:“一會兒就讓他們開一副傷寒藥,再多給些診金,送他們走就行了。”
“可是,主上,他是公子介紹的,醫術超群,他……”
那人一個眼神甩來,蝶韻知道自己多言了,順從的低頭回答“是。”
而這時她卻撇到剛好從裏麵出來正打算走的羅語荷。
“羅大夫。”
中間那男子轉眸過來。
看他第一眼,羅語荷就有些錯愕,這人長得太過俊俏些了吧,整個人無論是長相和氣質都過於陰柔。狹長的眼線,媚態天生。唇形微薄,給人一種天生涼薄的感覺。
羅語荷打量他的時候,他也看了過來,不過也是頗為意外羅大夫竟然是這麼年輕。
不過隻是一眼,羅語荷卻看出了端倪。
這人風流的站在一眾美女身邊,左擁右抱的看上去豔福不淺的樣子,可是,羅語荷卻看到他腳步有些發虛,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是靠在旁邊那個女子身上。
而他唇間的一抹紫色和慘白的臉色卻顯現出他身體不適。如果她猜得沒錯,他應該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氣虛血弱。
看到這裏,她嘴角微微揚起,這個人或許就是那個膽子忒大的小偷了吧!雖然那天他帶著麵具,可是,現在應該是他本來的麵目。
羅語荷先前一步,“這位公子,身體不適,還是及早就醫的好,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她說完,淡淡施禮,“在下家中還有瑣事,就先告辭了。”
她說罷,就要領著榮叔走。
見她不請脈,不問診,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看出自家主人身體的不妥,蝶韻掛心主上,所以也顧不得逾越了。
“羅大夫等等!”
蝶韻著急的看著那人,忍不住嬌嗔的跺腳道:“主上!就讓羅大夫看看吧。反正人都已經請來了,羅大夫醫術真的非常高明。”
那人怮不過,眼風一掃,身邊的女子跟著他去了旁邊的石椅上,他瀟灑落座後對著羅語荷說道:“我就姑且看看羅大夫能診斷出我哪有有問題。”
羅語荷有心要看對方是否就是那人,從榮叔手裏接過箱子,墊了布墊這才搭脈問診。
對方的脈跳動的極為強壯有力,根本就不像是身體虛弱之人。
羅語荷剛才分明看到他靠著那幾個女子時,從肩膀上衣料壓的皺褶的程度和其他細微之處看到了的,他分明有傷在身的。
料想對方是故意的。
她嘴角微微揚起一抹閑散的笑痕,道:“公子脈搏穩健,哪裏有什麼病。小人醫術不精,還望公子見諒。”
那公子自然滿意,可是蝶韻眼角眉梢全是著急和疑惑。
羅語荷說完,收了藥箱。轉身就走,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把藥箱往肩頭一扛,木製的藥箱不偏不倚剛好撞到那人腹部。
那下撞得可是結結實實的!
那公子頓時臉色一變!原本的蒼白變成發青。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羅語荷佯裝吃驚,連聲道歉。那人傷在腹部和之前在藥園所救的那人傷的地方是在同一個地方!小樣!看你還裝!
蝶韻看到頓時也急了眼,這個羅大夫那裏不好撞,偏偏撞到那裏!
“主上您沒事吧!”
那公子還在強撐。
他強撐著站直了背,又強撐著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還好。可是他身上穿的衣衫在腹部那裏卻滲出了絲絲血跡。
“血跡!”
這一撞,羅語荷看似無意,其實用力的力道也是很講究的,可以說剛剛好能幹把他的傷口給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