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向大地,沉寂了一個晚上的三河村漸漸蘇醒過來,村民們陸續出門,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個年輕人也從自家院子出來,背著一個竹簍不緊不慢地往村外走,很快就被一個剛出門的中年女子叫住了:“磊子,又上山采藥啊?”
趙磊微笑著回答:“是啊,王阿姨。”
王芳微微皺眉道:“人死不能複生,你也要看開一點,不是王阿姨說你……”
以趙磊以前的經驗來看,每次王芳以“不是王阿姨說你……”開頭,至少要說半個小時才會停。在趙磊看來這絕對是語言暴力,說是精神攻擊也不為過。
不過趙磊心裏清楚,王芳的確是關心自己,倒也不好意思一走了之。眼看王芳手裏拿著剛剛洗好的衣服,趙磊靈機一動,連忙搶先道:“王阿姨,這麼早就在幫胡叔叔洗衣服啊!您不但把家務操持得井井有條,而且做飯的手藝也是一級棒,胡叔叔能娶到您這樣的老婆,真是他的福氣啊!”
一番話說得王芳心情大好,也忘了本來想對趙磊說什麼,眉開眼笑道:“你這小鬼頭,可真會說話,晚飯時阿姨給你留幾個菜,記得過來拿!”
“好嘞,那我先走了啊!”趙磊暗暗抹了把汗,迅速從王芳麵前逃離。
當趙磊走過村口的石橋時,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小聲對身邊的同伴道:“趙家這小子也真傻,居然為照顧爺爺就休學一年!”
另外那個女人冷笑道:“結果那老頭還是死了,等於白白浪費一年的青春啊!”
胖女人一臉不屑道:“可不是嘛,虧他還高考狀元呢,我看是讀書讀傻了……”
趙磊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但根本沒有要跟她們爭辯的打算。趙磊父母雙亡,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在他看來休學照顧重病的老人家,是天經地義的事。至於別人怎麼看這件事,趙磊根本不在乎。
趙磊把那兩個在背後說自己閑話的女人拋在身後,很快就來到村邊的山上,開始尋找草藥。
給爺爺治病不但花光了趙磊所有的積蓄,還欠下不少外債。所以趙磊經常到山上采藥賺點外快,希望能早日還清欠債。
不過眼下進山采藥的人越來越多,很難有什麼讓人滿意的收獲,趙磊尋找了兩個山坳,隻發現兩棵何首烏和一小從鐵皮石斛。
“現在的人啊,采藥都是連根拔,連小苗都不放過,真是沒公德心。”趙磊一麵抱怨,一麵挖出一顆天麻苗扔進竹簍裏。
雖然這棵天麻的根莖隻有手指大小,但對趙磊來說蚊子再小也是肉,與其便宜別人,不如自己先挖走呢。
這片山坳已經被趙磊找遍了,於是他打算去旁邊那個山頭碰碰運氣。然而趙磊很快就發現,天邊出現大量烏雲,逐漸往這邊飄過來。在夏天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很快就要下暴雨。趙磊不敢繼續留在山上,連忙加快腳步下山往村子裏趕。
當趙磊一路小跑地來到山腳下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一場大雨即將降臨。好在村子已近在眼前,隻要過了麵前的小河,就算進入三河村了。然而就在趙磊過橋的時候,卻被三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擋住了去路。
“倒黴!”趙磊在心裏暗歎一聲。
這三個家夥是村子裏的混混,為首的那個叫王虎,初中畢業後就在村裏瞎混。仗著叔叔王成剛是村長,在村裏胡作非為,什麼小偷小摸、欺負弱小,調戲村裏的小媳婦大姑娘,都是他們的日常。這夥人嫉妒趙磊能上重點大學,經常找他的麻煩。
王虎故意敞著衣領,露出明晃晃的大金鏈子和胸口的紋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趙磊道:“喲,這不是高考狀元大學生嘛,又去山上采草藥啦,收獲不錯吧?”
趙磊沉聲道:“關你們什麼事?”
“當然關我們的事啦。”王虎道:“哥幾個最近身體有點虛,想問你借點草藥補補!”
趙磊當然不願意把半天辛勤所得拱手送人,立刻後退兩步道:“休想!”
“哼,這就由不得你了!”王虎冷哼一聲,抓住趙磊的領口吩咐手下:“還愣著幹嘛,動手!”
另外兩個混混連忙圍住趙磊,把竹簍裏的藥材搜刮一空。王虎接過來看了一眼,滿臉不屑道:“才這麼點東西?全是垃圾,呸!”
說話間這家夥就把手裏的草藥全都扔進了河裏,眼睜睜地看著半天的辛苦付諸流水,趙磊勃然大怒。他猛地掙脫王虎的大手,重重一拳打中對方的鼻子。
“哎喲!”猝不及防的王虎捂著鼻子倒退兩步,然後就發現手心裏全是血,惡狠狠地獰笑道:“好小子,敢跟我動手,給我往死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