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當時還與梳月說‘敏’字不錯。”
夢函拿帕子點了點唇,降低了聲音,“可是柳亦容不高興啊,她與你比起來,容顏家世都差些,卻也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你的封號是皇上親自寫的,柳亦容卻隻能用內務府磨磨蹭蹭選出來的封號,這麼一比較,當真是高下立判了。”
青梔滿不在乎地說:“若是不喜歡,她可以問皇上去換一個。”
“妹妹以為皇上容得她這樣?這闔宮裏,不過隻有妹妹能如此隨性罷了。”夢函半是吃醋地道,“其實要我說,柳亦容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身孕,該當惜福。”
青梔卻關注到了另一點,“不曾想姐姐連柳亦容生氣的事都知道,看來姐姐是真人不露相。”
賀夢函聽了後,竟然有些傷感,勉力一笑,“我不得寵,若是再不多打聽打聽,了解那些背地裏的事,可能被人算計了也不知道。”
青梔握了握夢函的手,但她依著本心,實在說不出“我會勸皇上多去聞香閣”這樣的話。
好在夢函進退有度,一向與人相處融洽,不會真的在他人宮裏去傷春感秋。兩人又說了會兒家常話,青梔把新作的小衣裳打點好,給聞香閣的宮女拿著,夢函也準備告辭了。
啟安已經曉得這兩位都是自己母妃,臨走前揮著藕節似的小胳膊,笑眯眯地說:“兒臣告退,母妃安心。”
雖然每次都隻是簡簡單單的話,但青梔每每都要回味良久。
隻有骨肉相連的這種情感,是天下最不能磨滅,最綿長執著,又最心靈相通的。
等到年節後,前朝裏因為董玉棠、姚采雁等人都放了出來,有恩赦恢複原來的位份,前朝裏幾個妃嬪的家族都偃旗息鼓了。禦史們雖然還在上書,但遠不如之前聲勢浩大,宮外的青杳青栩還有葉氏,通通鬆了口氣。
衛景昭連著些日子沒有翻牌子,這一天更是在去探望太後之後直接到了青梔那裏。許多翹首以盼的妃嬪都懨懨地回了宮,全明白即便再有意見,這後宮裏未來的需要討好的名單中,“瑾嬪娘娘”四字是必然要加上去了。
衛景昭大踏步走進來時,沒讓人通報,青梔正在給腹中的孩子做小衣,見到皇上駕到,也並不動彈。
燭火明亮,照應著青梔雖然懷孕也仍舊姣好的麵龐。正如賀夢函所說,青梔再度有孕後,雖然不似當初的光彩照人,但身上的氣質卻又變化了幾分,閑閑地挑一眼,便有幾分媚眼如絲的風情。
衛景昭心中一動,微笑著道:“累不累?雖然知道你想給孩子親手做東西,但你懷著身孕本來就辛苦,倘若還費心神,朕可不準許。”
青梔瞥了他一眼,“臣妾本來就沒有親自養啟安,皇上還不讓臣妾給腹中的孩兒做點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