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微低頭飲茶,再抬頭時神色已是淡淡的,“是啊,臣妾年紀大了。”
盧盈真比她還大上一些,聽到這話,不知是不是有譏諷自己的意思。但不論有沒有,當然不能上趕著自認年老,此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一時蘭林殿裏良久沉靜,淩香隻好站出來道:“思宛公主三天後會在綺華宮晚宴上出席,彼時眾位娘娘小主也可見到了,完全不必在這裏胡亂猜測。”
如此大家也沒了什麼心情去說閑話家常,草草散了。
青梔倒不甚在意什麼公主不公主,反而三日後晚宴在她看來是個很好的機會對裴婉修出手,便急急地回宮籌謀。
一切都安排好後,嵐秋別的不擔心,反而問了句與這事無關的,“小主,奴婢記得您的癸水一向是一個月開頭便來了,一貫都是極準的,怎麼這個月到如今初七了,還沒有……”
剩下的話嵐秋沒有說,但憂心之意已經浮於臉上,梳月揣測道:“不會是有喜了罷?”
這話說出來,屋裏連帶小順子、怡芳,一共五人,都心裏一震。
雖然青梔眼下已經是宮裏最得寵的嬪妃,但沒有子嗣,這看似高高在上的位置就永遠都是虛的。帝王無情,姣好的容顏、刹那的真心,這些都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殆盡,唯有骨肉相連的至親血脈,是不能抹去的。
但青梔思慮周密,謹慎地說:“可是昨天梁太醫才來請過平安脈,說是並無異象啊。”
梳月一心為主,有些心急地道:“奴婢說句犯上的話,太後娘娘誠然是好心讓太醫院每隔三天請一次脈,但已經過去了快一年,太醫們難免有些懈怠,日常診脈到底花費了多少心思,咱們都不知道,還是自己上心些好。”
“嗯,這不是玩笑,還是召穆太醫來瞧瞧吧,近來不知是不是暑熱的緣故,我正好有些食欲不振。請穆太醫時也不必遮著掩著,就說我身體不適。”青梔道。
然而怎麼也沒想到,穆元良診過脈後,麵上顯出凝重的神色,又問青梔最近飲食好不好,睡眠穩不穩。
嵐秋在一旁代為答話,“小主吃東西見少了,睡眠倒是安穩的,比之往常還更多眠幾分。”
穆元良躬身低頭,“恕微臣直言,小主並非是因為有孕而月事推遲。”
青梔揣摩著他的神色,暫時壓住心裏的慌亂,“那麼不知到底是因為何故?”
穆元良搖了搖頭,“微臣尚且不知,但小主近期可食用過什麼異常之物嗎?”
青梔同嵐秋對視了一會兒,嵐秋皺著眉微不可見地搖頭,青梔便道:“我與身邊的人都想不出有什麼異常的東西,一日三餐都是禦膳房送來,亦有在猗蘭殿用膳的時候,那裏更有小太監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