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芷吟卻迷了心竅一般,隻要一想起傅青梔以及和她有關的人,就覺得慕懷風做什麼都是為了她,“你是不是因為怕我對傅青梔動手,才說這樣的話來哄我?”
懷風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帶著幾分無奈說:“如果你一點都不信我,為什麼要執著地問我這些問題?我與瑾容華沒有任何關係,這是我此生最後一次同你說這句話,從今往後,你喜歡怎麼誤解就怎麼誤解,我不會再解釋一句。”
衛芷吟此次來前也並不是想與慕懷風吵架,可不知怎麼,話趕話似的,兩個都不願低頭的少男少女碰上,她就非要多問上一句,“那你敢不敢說,你心裏一點也沒有傅青梔,一點也不愛她,甚至將她視如敝履?!”
懷風被梗住,默然下去,他不想用花言巧語騙衛芷吟,更不想詆毀自己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永遠都欠衛芷吟。
一陣微風拂過,帶著荷花的清香,似乎讓兩個人的頭腦都清醒了好些。衛芷吟見他不答,已是眼含熱淚,“你不敢說是不是?你是一個自詡坦蕩的人,這件事你偏偏做不到,所以不敢回答我,是不是!”
懷風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有一隻手還在不斷把他往下拉扯,讓他無法掙脫。他既控製不住自己的心,又不想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可他分明已經對不起了。於是他想用錦衣玉食,和滿心的關懷去回報衛芷吟。雖然他知道這些遠遠不夠,妻子要的也不是這個,但他偏偏就是做不到一下子愛上旁人。
不管是父母,還是哥哥嫂嫂,都對他這樣的做法恨鐵不成鋼。慕懷清甚至指點他:“你喜歡誰放在心裏,麵上哄一哄你的小妻子又如何,她是皇家的郡主,從小嬌寵慣了,你哄她她也會信,何必鬧成這樣給彼此難堪呢?”
他答應著“是”,轉頭在麵對芷吟時卻又邁不過那道坎。這個女人是要用一生來陪伴他的,最好的年華也都給了她,懷風怎麼能騙她?
家裏人都說慕懷風是負心人,也是狠心人,卻不知道,懷風的彷徨和寂滅,誰能來拯救。
而衛芷吟偏偏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從小父母的寵愛也全然給她,導致她生的並沒有那樣的耐心去讓時間慢慢改變一個人的心意。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良久,懷風再開口時是毫無波瀾的平靜,“合離吧。芷吟。”
衛芷吟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話從懷風口中出來,她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懷風老老實實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與其這樣鬧下去,不如合離吧。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諒,我會去流連青樓,夜夜笙歌,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他忽然想通了,也許一切並不是他的錯,而是皇權的不合理。如果懷清再來同他說那樣的話,他便會去問一問懷清:如果傅青杳嫁了旁人,懷清娶了旁人,他就能這樣泰然處之地說假話嗎?
衛芷吟狠狠地,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地道:“我絕不合離。”
懷風也是很難受,“那要怎麼辦,你日日夜夜地不舒坦,如果打我罵我都還好,總是折騰那些無中生有的事,甚至還去害別人,這樣對誰都不好。我盼望你離開我能嫁得如意郎君,這是真心實意的話。”
衛芷吟瘋了一樣去砸東西,不論是茶杯還是茶壺,或是筆架子公文,隻要入了她眼的,她都要掃落在地。她邊哭邊說:“我不合離,我滿心裏全是你慕懷風,你讓我不好受,這一輩子我就纏著你,讓你連靜靜看著她的機會也沒有!”
懷風狠心過去把她死死抱在懷中,她掙紮的手想要去撕扯、去掌摑,都被懷風控製住,“若你真的喜歡我,請信我,我絕不會對你不管不顧,我會在你身邊,陪你到老,我會慢慢愛上你。”
衛芷吟的臉上卻露出絕望的神色,“她那樣好,你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她的。”
慕懷風不言語,過了一會兒才說:“可是這一輩子,我隻會與你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