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墨羽沏才是烈宏國的皇帝!”雪婉紅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那烈宏國新帝。
“朕沒有胡說,一國之君且是能隨意拿來開玩笑的。皇叔的確是烈宏國的先帝,他將這江山交給朕的時候,唯一的條件就是照顧你和你的孩子,讓你們一生平安。”
烈宏國新帝緩緩地說出這件事,對他來說,即便是現在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原本不過是墨家的一個旁支,能夠借助祖上陰德生活就已經是萬幸,哪裏想到前些日子宮裏的玄河統領找到了他,將他帶到了墨羽沏的麵前。
墨羽沏提出的條件讓他一頭霧水,任何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像墨羽沏那般的人,竟然甘願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的一切,可能嗎?
可現實就是這般,墨羽沏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放棄了江山和性命。
他的話讓雪婉久久回不過神來,她想要說服自己,這個人是在欺騙自己,可是,在這一刻,以前很多的細節突然在她的腦海裏清晰的顯現了出來,那深夜的探望,那欲語還休的表情,那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痛……
也許,一直以來都是她不願意麵對這個現實而已。
她不願意麵對他忍耐的極致,不願意接受這個世界無情的對待,不願意接受他的苦衷,也不願意接受他因為不得已而犯下的錯。
因為如果接受了他的無奈,就要接受原諒他這個事實,可,受盡那麼多苦楚之後,她怎麼能就這麼原諒呢?
“你剛才說……他讓你照顧我和我的孩子……”一個念頭在雪婉心中突然升起,她激動的幾步上前,咬著牙問:“你是說,我的孩子……還活著?”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烈宏國的新帝。
“對,你的孩子也在這皇宮裏,不過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皇叔怕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所以就不準任何人向你透露這個消息。”新帝歎了一口氣,那表情似乎是在替墨羽沏惋惜。
而雪婉則是搖搖欲墜,她哽咽著回過頭看向雪溟,她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所以隻能讓雪溟來證明。
雪溟點了點頭,這才抬起手向天空的方向打出一道印決,那印決宛若一道流光飛上天空,又在皇宮的半空中綻放,印決消失的時候,雪溟沉重的向雪婉點了點頭,那意思便是證明了新帝的話,“我的確搜索到了桐兒的氣息。”
“帶我去!”雪婉抓住雪溟的手踉踉蹌蹌的道。
雪溟皺了皺眉,臉色微微蒼白,他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漸漸流逝,在這凡塵他堅持不了多久,他看向那新帝,道:“你可以帶我們去嗎?”
那新帝點點頭,“事已至此,朕這就帶你們去看。”
既然所以的事情都已經說明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在新帝的帶領下,雪婉和雪溟來到了皇宮角落的一個偏僻院子,出乎雪婉的預料,那院子竟然就在那梅林的後方。
她眼眶突然就越發濕潤了,原來上次在這裏遇見墨羽沏並不是偶然,想來那時候他便是從桐兒所居住的院子裏出來才碰見她的吧,而他將桐兒安置在這裏,也是因為他知道,桐兒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梅花?
心中不經意間抽痛了一陣,雪婉摁住心口,卻固執的抹幹了眼淚往院子裏走去。
新帝將他們帶到院子門口之後就停下了腳步,還細心的將院子裏的宮人都叫了出來,將空間留給了即將重聚的母子倆。
雪溟扶著雪婉進了院子,徑直來到了主臥。推開主臥的門,兩人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臉上沒有表情,隻是麵色蒼白了一些,眉宇之間並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隻是比起以前來略微瘦了一些。
雪婉以為原本已經失去了他,誰知道現在竟然還有見麵的機會,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撲倒桐兒的身上就痛哭了起來。
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什麼能比得上自己孩子的性命,當生下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隻剩下一個願望,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
“桐兒,娘親來了,以後除非娘親死,否則決不讓你受半分委屈!”雪婉哽咽著向桐兒許下承諾。
可床上的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依舊是那沒有表情的狀態。
雪婉趴在床邊又哭了一陣,直到疲憊得有些睜不開眼睛,她才停了下來。
雪溟也並沒有阻止她的發泄,他知道,她已經壓抑得夠久,這些負麵情緒如果不發泄出來恐怕會更糟。
“姐姐,我的法力快要消失了,我們……回雪山吧,再不回去,我怕……”見識了人類的無情,雪溟實在不放心留在這人類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