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電影學院的大理石校碑前,戴著副墨鏡的李良左手夾著煙右手拿著個文件袋來回踱步,煙是抽了一根又一根,可他還是不知道該咋辦。
“麻蛋,免費送個女兒,讓我當接盤俠也就算了,還弄這麼大一個爛攤子,怎麼收拾?難不成讓我的新人生從一開始就背上‘騙子’的標簽?”
李良很心塞,他壓根沒想到穿越這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一覺醒來,雖說自己還叫李良,可剛出社會的小青年升格成了三十啷當的大叔,人生好像憑空被快進了一截,單單這一點就差點讓李良心態爆炸。
隻是等李良好不容易平穩氣場,融合了前任的記憶,理出些基本信息後,李良直接暴走了。
‘李良’,年輕喪偶(好嘛,依舊單身狗),有一個女兒,今年十四歲(老子女盆友都沒有,突然冒出來這麼大的女兒?!XX,你出來,我打不死你!)。
沒辦法,這女兒不接也得接,這接盤俠當定了,李良隻能忍,不過這不是最關鍵的。
李良看向手裏的文件袋,裏麵有一張銀行卡和一份電影拍攝計劃書,卡上還有二十來萬塊錢,至於那份電影拍攝計劃上麵除了個題目,剩下的一片空白!
這是咋回事呢?還得從前任‘李良’說起,那家夥就是眼前這所明海電影學院畢業的,學的是導演,他的大學生涯挺成功,甚至畢業作品當年還在某知名大學生電影節得了個小獎--十佳新銳導演獎。
可眼見著導演事業剛要冉冉升起,妻子卻得了重病,在病床上拖了四年,最終撒手人寰。‘李良’這四年又要照顧妻子,還要兼顧自己的導演事業,自然是心力憔悴,而妻子的離世,更是讓他深受打擊,導演事業一度中斷。
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活著啊,眼見著一天天長大的女兒,消沉了一段時間的‘李良’,終於意識到自己還要賺錢撐起一個家。
也是托了經濟繁榮的福,隨著有錢人逐漸增多,奢靡之風盛行,社會上開始流行用金錢鑄就儀式感,簡單來說,就是流行紅白喜事大辦特辦,什麼豪華婚禮,主題百日宴,小學生十歲主題豪華生日宴等等。
這些禮宴不單看重排場和宴席本身,更流行請人拍攝記錄下來,甚至是請所謂的‘知名’導演將之拍攝成微電影,美其名曰為人生留下一段無法磨滅的寶貴記憶。
‘李良’好歹是得過獎的新銳導演,在影視圈雖然名聲不彰,但在這慶城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所以李良一複出,還沒仔細琢磨該如何賺錢,那些個什麼婚慶公司,禮儀公司就找到他。
曾經導演事業上的漂亮履曆,加上專業的拍攝手法和剪輯,讓李良很快在這一行內名聲鵲起,成了知名--婚禮,百日宴,小學生生日宴等--導演,導演費五位數起步。
這錢賺的實在容易,幾年下來‘李良’就有了數百萬身家,曾經的電影夢想逐漸被遺忘的同時,這家夥也開始有些飄了。
買大房買豪車沒什麼好說的,那是他曾經對妻子的承諾,雖然妻子已經不在,但女兒也能享受嘛。
而由於工作繁忙,沒有太多時間陪女兒,‘李良’也隻能在物質上盡量滿足女兒,大把的零用錢,塞滿櫥櫃的名牌服裝,上最貴的私立學校,延請名師學習才藝等等。不過這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是有句老話叫做‘窮養兒,富養女’來著。
可不得不說,這家夥也隻是在行業高峰時期接近年入百萬的邊而已,卻把生活過的像有千萬身家,加上他自己一向大手大腳,為人豪爽,出門又愛呼朋喚友,幾年下來除了一套按揭的大房子外並沒有其他什麼固定資產,存款更是一分也無,倒是幾張信用卡的額度越來越大。
於是自去年國家經濟下行,銀根緊縮,老百姓發現手上的錢遠不及以前闊綽,實在豪奢不起來後,‘李良’自然是悲劇了。
要知道行業巔峰時期,他一個月可是能接好幾單生意,出手最闊綽的人家,導演費能給到十萬,隻求把微電影做的盡善盡美,可自從去年開始到現在,整整十六個月就接了兩單生意,特別是從去年入冬後到如今,更是將近九個月沒開張。
對於‘李良’來說,這是真正的凜冬,收入暴跌的同時,信用卡賬單卻是如期而至,一開始倒還好,用分期和幾張卡之間騰挪循環還款,倒也能堅持,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年初,隨著幾張信用卡的額度下調,入不敷出的‘李良’隻能賣了豪車,可還是不夠還完所有信用卡欠款,甚至不足一半。
挺了兩三個月後,麵對信用卡額度的再次下調以及行業寒冬的持續,情急之下的‘李良’,選擇了短期網貸。
‘李良’原本是打算拆了東牆補西牆,可網貸的高額利息成了他的噩夢,隨著還款日期日益逼近,麵對高額利息和本金,‘李良’曉得自己還不上,可一旦還不上被強製執行的話,他還在按揭的大房子可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