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幾口,從紙抽裏胡亂抽了兩張紙往臉上一抹。
她從洗手間出來電話就響了,剛接通......
身後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她回頭,正對上那抹冷傲的視線。
視線的主人邁著大步與她擦肩而過,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
他身後跟著一群人。
像一陣龍卷風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男人始終微抬下巴,目光毫無波瀾。
錦葵眨了下眼,程晏,好像長高了。
直到人消失,她才想起手裏還拿著電話。
把手機湊到耳朵邊,飛舞那半自動的普通話就落了過來,“親愛德,你幹什麼不鎖話?”
“我剛剛在麵試,有事嗎?”錦葵問。
“有一點事,你在哪我能不能去找你?”飛舞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
錦葵報了地址。
飛舞開車來找她,她想了下正好能省坐車的錢。給齊揚發了信息,她就到“承合國際”樓下等著。
等了好久飛舞那輛從Jack 那傳下來的破吉普才駛入她的視線。
飛舞下車關門,車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錦葵走過去,“你關車門輕點,這門感覺快掉了。”
飛舞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姐,我惹事了。”
錦葵頭大,“說,怎麼了?”
“我跳舞的時候把主辦方的音響給摔壞了,人家要我陪。”飛舞抹了把眼角的小淚花,“好不容易應征上的獨舞機會,我太激動了,沒控製好自己。”
飛舞這兩年不容易,他在舞蹈上天分一般,就是靠著熱忱撐到現在。平時有商演的機會,但回回看到他本人,對方就不願意了。
上次有個小明星來s市巡演,飛舞應征上伴舞,臨到跟前又被替換下來。理由是——他一金發碧眼站在後麵比歌手還顯眼。
“哎,壞就壞了唄,把錢賠給他們不就得了。”錦葵使勁揉了把飛舞的頭發,“多大點事,你哭什麼。”
“我,我沒那麼多錢?”飛舞不敢抬頭。
“多錢?”錦葵問。
飛舞五指伸開杵在錦葵麵前。
“五千?這麼多!”
飛舞搖頭,“再加個零。”
“五萬!!!”
錦葵感覺晴天霹靂。
“姐,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姐,我錯了!”飛舞很難受。
錦葵雖然震驚,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這些年她也不是第一次為錢發愁了。
家裏好不容易剛剛付首付買了房子,每月要還房貸,根本沒有這五萬塊錢。
這事要是徐青良知道非得暈過去。
錦葵在腦子裏迅速作出了分析,這事隻能先瞞著家裏,拖著,然後想辦法湊錢。
“真你的責任?”她不死心的問。
飛舞點頭。
“能拖嗎?一時去哪兒搶這麼多錢啊!家裏人知道還不氣瘋了!”
飛舞低頭,“他們說如果不馬上賠錢就去學校告我。”飛舞是在校生,學校有規定不能在上課期間接商演。
他這次是翹課出來賺外塊,如果被學校知道,他很有可能挨處分。
錦葵凝眉沉思片刻,“行吧,我想辦法。你別怕!”這麼多年,她早和飛舞產生了姐弟之前的情誼,她不能看著弟弟有事不管。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不是飛舞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來找她。
“親愛德,我愛你!”飛舞摟住錦葵的肩膀,拿頭蹭了蹭,“算借的。我賺了錢就還你!”
錦葵望驕陽,天上會下錢就好了。
......
“Cool——”飛舞喊了一聲,錦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一輛特斯拉從不遠處緩緩的駛過來。
“這車太Cool了!”飛舞向後踹了腳自己那輛快散架的車。
車窗是降著的,車子平穩的使到他們跟前,錦葵莫名覺得喉嚨發緊。
她看清了駕駛室裏的人。
那人像是故意,在經過她身邊那一刻加足了馬力,車漆亮閃閃的疾馳而過。
駕駛室裏的男人蹙了眉,他從後視鏡裏看到剛剛路邊站著的那個女人在笑,且笑得很詭異。
路邊,錦葵扯著飛舞,“有錢了!有錢了!”
她剛剛看到駕駛室裏的男人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有一條項鏈,錦葵花的項鏈,挺值錢的。一會兒我就把它拿去當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