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單單想起來者是誰，還想起了來者他爹是誰，扶了扶眼鏡忙起身，腳被凳子腿絆了一下，“程晏同學，快請進來。”他偏頭微笑，“有什麼事嗎？”
看得雲晚晴和錦葵一激靈，待遇差別太大。
“李主任，是這樣的。”程晏邁著長腿進屋，他站得筆直，顯得很身材挺拔，“剛剛我們班的柳盛同學肚子痛，我剛好有事，便拜托十班的兩個女生把他送到廁所。剛剛情況危急，幸好她倆樂於助人，我是來謝謝他們的。”
“這......”李主任腦子裏轉了360度的彎，這什麼爛借口，分明就是想為他們開脫，“程晏同學讓女生送男生去廁所？”
“人有三急，總比憋死的強。”
“哧——”從不食人間煙火的程晏嘴裏說出這種話，雲晚晴不能不樂。
李主任背著手來回走了兩步，“柳盛呢？”
“剛剛我遇見他了，他剛才憋得時間太長，現在肚子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憋壞了。”程晏冷眸掃過站著的二人，“他怎麼這麼久都沒去廁所。”
雲晚晴眼珠子一轉，“剛進廁所就被李主任拽到辦公室了，所以沒上。”
好嘛，這鍋轉了一圈，最後甩到李主任身上了。
李主任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幾個小孩子的把戲他會看不透，隻是程晏將話已經說至此，理由雖然爛，但是硬說也不是說不通，他能反駁什麼，再說他爹是誰，李主任可不想得罪。
況且柳盛確實是他不由分說拽進辦公室的，萬一憋出個好歹，他也難辭其咎。
“柳盛同學很嚴重嗎？”
“應該休息一會兒緩緩就會好，謝謝李主任關心，若有情況我再跟李主任彙報。”
李主任嘬了口茶，“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是助人為樂怎麼不早說。那......就回去吧，柳盛同學有事了再來跟我講。”
雲晚晴笑得特別假，連連說好。
得了準許，程晏先提步出門，雲晚晴拉著錦葵隨後。
從剛剛程晏進門至此，錦葵就愣愣的，也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她碰碰錦葵，“傻了？”她抬抬下巴示意前方，“人在那等你呢。”
雲晚晴說完就閃得迅速。
操場上同學們還在各玩各的，她卻覺得恍如隔世般。
程晏站在樹下，“過來。”
不情願，想了想還是走過去了。
“你生我氣？”
“沒有。”錦葵反問，“我應該生什麼氣嗎？”
錦葵猜到柳盛那家夥應該是兩麵倒，在程晏那也把什麼都交代了。
有同學朝他們這邊看過來。雖然年級裏有在傳他倆在一起的事，但畢竟沒有實錘，也就是瞎傳傳。
“我和宋乘風之前認識。”程晏的聲音清晰的落過來。
她突然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不舒服，攥緊了手裏的糖，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沒有異常，“我知道，你們一起打過遊戲，宋乘風說過。”
“不止。”程晏單手插兜，低頭看地麵，“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為我跳樓的女生嗎？”
“嗯。”
“是他妹妹。”
錦葵：“......”
“他妹妹在轉學後多次嚐試自殺。”
“啊？！”
“沒死。我爸去過家訪，她本身就有抑鬱症，所以才會這樣。”程晏抿唇，長長的睫毛垂著。
半晌，錦葵才問：“因為這他恨你？”
“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