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平王親至?”杜氏言語裏抑製不住的歡喜,與丫鬟站在大殿一側的柱子旁,小心的覷了崔外祖母一眼,這位二房的主母,心裏又是什麼打算?
再看旁邊的趙氏,難掩心中喜悅之情。崔薇不如崔嬛靈動多變,心思活絡,此刻趙氏的消息顯然要落後自己一步,當機立斷的吩咐丫鬟快馬回去告訴兩位少爺,下了學便去二房接她,順便見過新來的表妹!
她主意打得好,接她,拜見崔外祖母以表孝心,見過表妹,以示兄長之慈。
且說另一邊,平王接走了唐玥,兩人打馬便去了後山。
翠微山後山風光獨美。
青石攏翠,寒黛添綠。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唐玥欣喜道,她坐在白黎懷中,拉著白黎的衣服,既緊張又羞澀。清河之地,大抵因著崔家在,格外看重風骨與規矩,不過女子約束也不是很嚴格,崔家講究富養女,女子出門打馬踏青也是尋常之事,隻是如唐玥白黎這般大膽同乘一騎的終究無人。
“想你,就來了。”白黎攏緊了懷中嬌女,鼻翼間呼吸都是思念的味道“阿玥,我們已經一百零五天沒見麵了。”
自他處理賀王與江南之亂,自她入宮起,已有一百零五天。
漫漫長夜,他日日輾轉,生怕他一個錯漏,害她受傷,若她出了什麼事,隻怕他下半輩子都將夜不成寐。
人生一世,有人白首陌路,有人一見如故,他與唐玥,於他而言,自初見那刻起,便是永恒,認定了的發妻,認定了的終生。
紅雲從唐玥的粉腮蔓延到纖細如玉的脖頸,領如蝤蠐,唇若含朱,她看四下無人,路上僅她與白黎,一騎踏青尚著未黃青草,攬這初秋之景。小小的,帶著怯意與羞澀,她在他脖頸上烙下淺淺一個吻。
“我也想你。”
“待今年元宵過,我便來娶你。”白黎抱緊唐玥,似說與她聽,又似說與自己聽。
今年元宵,便是第三年末了。
“你年紀尚小,我們先不要孩子……”他落下吻在她發間,低低開口,她的身子未曾養好,他舍不得她受傷,看不得她疼。
“胡說些什麼呐!”唐玥羞得麵紅耳赤,嗔怪的打了他一掌,隻那小手柔弱無骨,手上又沒什麼力氣,打在白黎身上跟撓癢癢一樣。
“對了,你還沒說你的事呐,處理得怎麼樣了?”唐玥不入朝堂也知道朝堂那就是個糟心的墨水池子,養著一灘一灘的烏魚,吃人不吐骨頭那種。比起那些說話都要拐三拐的官員,唐玥還是喜歡白黎與她說這些事情時候的耿直。
“我拆了驃騎營和虎賁衛。”白黎低聲嗤笑“就驃騎營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成得了什麼事,護得住誰?”
“那可都是世家子弟,你這麼做那些老油子會答應?”唐玥揚眉,雖然知道白黎要做那一定沒有人攔得住,隻是這樣為難而糾結的事情,她希望白黎遇見得能少一些。
“當然有意見。”白黎揚眉,倨傲之氣頓時顯露無餘“隻是他們有意見與我何幹?”白黎好整以暇,果然看見了唐玥微擰的眉梢,她拿忿忿的眼神望著白黎,白黎極為享受這樣的擔憂,也不想真的惹小姑娘生氣,摸摸她的頭發道“我什麼時候會做沒把握的事了?”
“我拆了驃騎營和虎賁衛,從軍中,錦衣衛裏,選了人組成新的右驍衛,裏麵全是富家子弟官宦人家。”白黎勾著唇,勝劵在握的模樣看得唐玥心如小鹿亂顫。
“那右驍衛負責什麼的?”
“皇城外圍的安防。”白黎解釋道“皇城內根基重要,不能交給他們,皇城之外京城之中有京兆伊,我和福王世子商量過,京兆尹日後的人選務必要從過軍的,不能讓文官去紙上談兵,這樣應付不了其他的事,再者,京兆尹也不適合交給那些彎彎繞繞滿肚子壞水兒的文官。至於日常事物,多配幾個師爺就好。”反正各地縣令也都是這樣,刑名師爺管刑事,再有其他幕僚管著政務,說是佐官以治,實則很多時候是代官出治。
“京兆尹的人……不會也是從軍營裏篩選的吧?”唐玥對此表示深刻的懷疑。
白黎還真能幹出來這事!
白黎揚眉“當然。”看著唐玥了然的眼神補充道“不過也不止是軍營。也包括一些不良人。犯過罪的人。十惡不赦之外的罪,隻要可用,便可入官。”.
“禦史的唾沫星子有沒有淹死你?”唐玥已經無奈了,這主意對於那群視名聲如生命的文人騷客來說太過驚世駭俗了些,他們隻怕要死諫以求青史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