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飴 江暮雲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透明的集裝箱裏，她反應過來之後甚至都來不及考慮自己的處境便下意識的開始尋找霍行在哪裏，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不會有事吧？“雲兒你在找什麼呢？是在找他嗎？”一道聲音突然傳過來，卻不是霍行的，她轉頭望過去，暗處隻見一個男人正拖著一個昏迷的人朝這邊走過來。等看清楚這兩個人時，江暮雲內心驚訝竟然壓過了憤怒，她愣愣的看著眼前那個男人，“怎，怎麼是你？”“為什麼不能是我？”肖默推了推眼鏡，一腳將霍行給踹開。“你！”江暮雲見肖默這麼粗暴的對待霍行，不由緊張道：“住手，肖默你別忘了自己還是個警察！”“心疼了？”肖默笑了一聲，笑的有些陰陽怪氣，說著，他突然拎起地上的一根鐵棍，狠狠的朝霍行的右腿砸了下去。一瞬間，霍行便疼的醒過來，甚至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來。“不！不要！”江暮雲想衝出去阻止他，可這個箱子卻怎麼都打不開，她急的跪倒在地上，“夠了，真的夠了，再打他真的會死的！”“死？他早就該死了！”肖默用棍子指著霍行，“你說我接下來該打你哪裏呢？”霍行這會兒終於緩過氣來，他看著肖默，語氣奄奄一息，“原來真的是你。”“對，是我。”肖默不在意的攤手，“哦，我忘了說，現在的我不是可不是肖默，是蕭默，是那個二十年前被霍家逼的家破人亡的蕭默。”霍行閉上眼，“我早該猜到是你的。”江暮雲有些聽不懂他們的話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不懂？那好，我就看在他的麵子上告訴你。”蕭默看向江暮雲，笑的有些詭異，“江家敗落、你母親的死、妹妹的仇，都是我安排的，不過楚然那個蠢貨把全部的黑鍋都給我背了，也算是沒白給她好處。”江暮雲不可置信，“為什麼？她真的沒想到那個幕後黑手竟然是跟她搭檔了三年的肖默！”“因為他喜歡你啊！”蕭默指了指自己，“這個白癡，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把你關在裏麵保護你，他照顧了你兩年，你卻都根本不記得他的好，你說他是不是蠢到爆炸？你該死，他也該死，全世界都他媽該死，要不是他我早該殺掉你了！”一開始江暮雲還沒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可直到看到霍行肯定的眼神她才敢相信真是真的。肖默身體裏竟然還藏著一個反社會的副人格！蕭默說著，突然從衣服裏拿出一把槍來，問江暮雲：“你說，我是先殺你還是先殺他？”可江暮雲剛張嘴他便打斷說：“好，那就先殺他吧，不然這小子又該跟我反了。”他緩緩走向霍行，抬起槍，瞄準了霍行的腦袋。可就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他竟然遲疑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另外一聲槍響響起，肖默的胸口噴出一柱血花。警笛聲響起，江暮雲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差點就要癱倒。肖默轉頭看向她，生命消逝的瞬間他的眼裏透出了絲絲溫暖，嘴唇張合間，江暮雲看懂了他說的：“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江暮雲眼淚刷的滑了下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醫院。霍行在手術後昏迷了兩天終於醒了過來，睜開眼剛恢複意識便開始搜尋這間病房，直到搜索完畢，他才忍不住失落閉上了眼。江暮雲她終究還是走了。之前他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她就沒跟著，他原本還有些僥幸，以為醒來後還能看到她，沒想到確實是妄想。就算知道她想起來之前的事了又怎樣呢，大概是會讓她更恨自己吧。突然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轉頭望過去，眼底有些不敢相信。“你醒了啊，我剛去買午飯了，不過沒給你帶，等會兒讓葉簡明給你準備點吧。”江暮雲說著走到旁邊坐下，見霍行還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有些好笑說：“你幹什麼啊？”霍行抿了抿唇，斟酌了下語氣，才說：“你沒走嗎？我以為……”江暮雲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朝他走過去，“我原本是準備走的，可是……”“什麼？”“你還記得我精神失常的那段時間你對我做了什麼嗎？”那段時間……霍行從腦子裏調出記憶，想起那天晚上的荒唐，不由苦笑一聲，“對不起。”“對不起就夠了？”江暮雲攸的冷下臉。霍行見此便有些急了，生怕江暮雲就這麼走掉，伸手想拉住她，可這一動作直接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他瞬間便疼的臉色發白。江暮雲知道自己過分了，趕緊安撫他，“你別動！”“那你別走！”霍行這時候竟有些孩子般的執拗。江暮雲偏頭一笑，笑裏有些無奈，突然，低頭咬破了他的嘴唇。霍行愣住，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可唇上的刺痛感又極為真實。江暮雲抬起頭，將臉枕在手臂上，看著他著道：“好了，現在還你了！”“你原諒我了？”“沒有？”“那……”“雖然你說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幹淨，但你也別想賴賬，下半輩子你都得補償我。”“甘之如飴。”門外，葉簡明偷偷把門給關上，另一隻還捂著眼睛。他往外走，碎碎念著，嘴角卻忍不住揚起。“啊，一把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