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門外便飄零起細密的小雨,霧蒙蒙將路上的車水馬龍籠在一片蒼茫之中,透過櫥窗看著窗外的水簾潺潺。這便是T市,坐落在江南一個婉約可以滴出水的城市,高樓林立的灰色迷失了山青水白的真實。
幽掐斷了指間明滅不斷的香煙,通過煙雲彌漫,看著店外行人因為小雨的不期而遇而措手不及的狼狽身影。不由得想起與妻子默默在熱戀之時與妻子攜手在雨中奔跑的場景。嘴角不自知的輕輕勾起,連眼神也不由得變得迷離繾綣,透露出點點溫柔,劍眉終於舒展開來,歪著頭,陷入了曾經的回憶。
“嗡...嗡....”手機震動將幽從回憶裏驚醒,擰了擰眉頭,心裏猜想是誰打來的。他拿出手機,上邊的來電顯示為“家”,家中的座機,“嗬嗬”輕笑一聲,是默默打來的吧,想起曾經的姑蘇雅語,細心體貼,會心一笑,心下一片柔軟,眉眼彎彎。
剛按下鍵,還沒來及開口,便聽到“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帶著濃濃的奶音是3歲大的兒子梓搏抱怨。幽有著淡淡的失望,但還是打起精神,掩藏失落情緒。望向窗外雨勢漸急,行人寥寥無幾,臨近傍晚估計也沒有什麼生意了,便含著寵溺說道:“乖,爸爸現在就回去。”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問“你媽咪在嗎?”
“媽咪,不在”梓搏又補充道“是李奶奶從幼兒園接我回來的”。李奶奶是樓下的老鄰居,平時接自己孫女時也會順便接了梓搏。
幽頓時覺得心底澀澀的,想著與妻子從熱戀的相濡以沫,到婚後的相敬如“冰”,當真的話不投機的半句多嗎?可誰知自己八尺男兒渴望隻是妻子的關心愛護,戀愛時的關懷已被婚姻的墳墓所掩埋,曾經的激情也被時間磨去了棱角。下意識去掏煙,手陡然停在半空中,不由得苦笑。自己何時從煙酒不沾到如今的煙不離身。長長歎了口氣。
“嗯,梓搏要乖哦。”
“嗯”
便掛斷電話。
房間裏的木地板上呆呆坐著一個拿著聽筒的男孩兒,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蝶般陰影。“嘟--嘟--”。男孩兒麵前擺著三個精美卻缺少生機的木偶娃娃,靜默半晌,男孩伸出肉肉的小手一一的指:“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是我”隨即又是一片死寂,清冷的日光透過雨簾,將男孩孤獨的影子無限拉長......
幽隨手穿起外套,拿出備用的雨傘,放下卷簾門,撐著傘行走在雨中。
路過食品街的時候特地走進去買了兒子愛吃的炸雞腿和妻子愛吃的炸蝦,幽抿唇苦笑,不管與妻子關係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妻子,要攜手一生的人,自己對她終究是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溫暖。
看著逐漸灰暗的天空,便匆匆的往家裏趕,心裏還擔心梓搏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一陣幽香拂過,清幽寧靜,絲絲瑩然,幽疾步頓了頓,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一個瘦削俏麗的女子身影,長長的頭發婉轉的散在空中,柔美清婉,隻是一個身影竟如此著迷,幽靜靜的看著女子身影消失在雨中,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