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心院那邊,簡湘四下看了看,不經意問道:“小九呢?”
穆靜原是想叫出來,但見北嶼在這裏就有些猶豫,北嶼立馬起身說道:“娘和靜姨有話要說,北嶼就先下去了。”
其實對於北嶼,穆靜是很喜歡的,但男女大防也不能忽略。
等北嶼離開,穆靜讓李媽媽去將小九叫過來,隨口說道:“世子是個好男兒,也不知道以後誰會有福氣嫁給他。”
簡湘眼睛轉了轉,說道:“是呀,我們嶼兒到現在連通房都沒有,說是不能讓妻子不高興。”
雖然有通房都是很正常的事,都是能接受的,但高不高興又另說了。
穆靜說道:“這點倒是和慕然一樣。”
一會兒小九就從側門進來了,見到簡湘,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叫道:“湘姨。”
之前喜歡小九,那是隔壁女兒的那種喜歡,現在是兒媳的眼光,那就是放到心坎裏了,她應道:“哎,小九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再過不久就要許婆家了,也不知道誰有這個福分。”
女兒被誇,穆靜自是心花怒放,說道:“這事我正看著呢。但還有一兩年也還早,那些妾氏多的肯定不行,那些少的又怕未來兩年變數大了,我這頭發都愁白了。”
這官家裏麵曲曲彎彎的事多了,看的人也都要慢慢去考量。
十七八的少年公子很多身邊都有了人,再過兩年不是更多。十五六的到是清白,但如今也正是年紀,萬一在經曆之後,沉迷於情.色要怎麼辦?
所以穆靜隻好記著那些公子的名,暗中觀察著,別訂了親,又露了脾性,到時在退親,怎麼也會對小九的名聲有損害。
簡湘說道:“那個年紀的男子最是易變了,但及冠的男子就不一樣了,怎麼也要沉穩一些。”
穆靜說道:“但及冠的男子早就娶親了。”
簡湘說道:“這到也是。”
她沒直接點名自家兒子,這也太明顯了,得慢慢來。
景慕衣坐在下麵,聽著上麵兩人談論著她的婚事,臉色通紅,她知道嶼哥哥就在府裏,想到這裏臉就開始發燙。
她趁著上麵的人不注意,悄悄用小手給自己降了降溫。
兩人談了許久,見天色暗了簡湘才帶著兒子離開。
北嶼也沒說上幾句話,完全是來刷存在感的。
隻是晚上來見景慕衣的時候差點被發現,要不是在軍中曆練兩年,一定被被抓了。
剛開始是因為府裏守衛沒有那麼嚴密,再加上景慕衣的配合,所以能順利進來。但今日景慕衣不知道北嶼會來,所以才差點被發現。
景慕衣突然見到北嶼,還有些不敢相認,眼前的男子,比之前更黑了,更高了,也瘦了。
北嶼看著他的小蘿卜頭兩年不見就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說道:“怎麼,小兔子不認識嶼哥哥了。”
景慕衣一時激動也忘了男女之別,撲上去抱著他,聞著他身上純冽的男性氣息,有些依戀的說道:“嶼哥哥,小九好想你呀。”
北嶼摸著胸下的小腦袋,說道:“我也好想你啊。”
景慕然突然抬頭說道:“嶼哥哥你來也不說一聲,幸好這裏沒有錦然軒那樣守衛嚴密,不然肯定被發現了。”
北嶼想說他剛剛差點就被發現了,他看著純真的眼眸,一張一合的粉唇,忍不住低下頭去。
在即將碰到的時候,北嶼趕緊抬頭將那個未完成的吻輕輕落在了小九的額頭上。他不想小九有別的想法,他珍視她的一切,他要將這些美好都留在大婚之夜。
景慕衣紅著臉推開北嶼,緊張不安的捏著手裏的繡帕。
北嶼將她重新抱入懷裏,很是堅定的語氣說道:“小九等你明年及笄後我就娶你,你不能喜歡別人知道嗎?”
景慕衣小聲說道:“嗯,我不會的。”
北嶼一顆心放下來,這才問道:“那你這半年怎麼沒回我的信。”
景慕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哥帶我們去了溫泉山莊,我就給忘了。”
想到他突然回來,她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說道:“你怎麼回來了,我不是給你回信了嗎?會不會對你有影響啊?都怪我。”
北嶼摸著她的的後腦勺,在她的發頂落下一個又一個輕吻,深深的嗅著她的發香,說道:“沒什麼,我原本也打算回來看看你,免得你忘了我。”
他原本是打算在小九及笄前回來,任個千總在天京駐守。幸好回來了,不然下次回來聽見的就是小九訂親的消息了。
景慕衣嘟著嘴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下次去了我就提前告訴你。”
她並沒有說告訴他地址,隻是和他說一聲她去了溫泉山,北嶼有些鬱悶,但他還是很高興。這兩年日夜思念的小姑娘,此刻就在他的懷中。
就這樣溫馨的抱著對方,感受著彼此,見時間是在不早了,又看著北嶼眼下明顯的黑色,就想著讓他先回去。
想到剛剛說的信,她嘴邊的話變成了:“那些書信被我嫂嫂發現了。”
北嶼先是心裏一緊,又聽見她說道:“但是她答應幫我瞞著,沒有告訴我娘,要不是嫂嫂,你前段時間寫那麼多信,此刻就在我娘手中了。”
怪不得先一直盯著他,他那時極怕太傅大人不管不顧的將他踢出去,幸好最後忍住了。他說道:“隻要靜姨沒發現就好。我那不是擔心你嘛,我在那邊也得不到個音信,一著急就隻好天天讓人送了。”
景慕衣說道:“我以後不會的,對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明日讓丫鬟婆子早點睡。”
北嶼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那我走了,明日在來。”
景慕衣害羞的點點頭,蚊子般的“嗯”了一聲。
北嶼也確實累了,回到府裏到頭就睡了。
第二日,景慕然讓外麵的人準備好吃的,就進屋等著昭然醒來。哪知道一進屋就隻剩下平鋪的被子,人不見了。
景慕然想著可能是如廁去了,轉身去找,沒有!
那一瞬恐慌縈上心頭,他隻能強裝鎮定的叫著:“昭然,昭然你躲在哪裏了?快出來。”
他就在門外不可能出去的,怎麼會人不見了,昭然也有單獨離開他的,可就這樣不見的情況還從來沒有過,明明就在屋裏的。
見景慕然聲音都發顫了,昭然馬上從床裏麵爬了出來的出來了,說道:“在這裏。”
景慕然看著變回狐狸身的昭然,緊緊將她抱在懷裏,聲音裏還留著餘驚,說道:“怎麼變成這樣了?剛剛叫你怎麼不出聲?”
她原本隻是想嚇他一下,現在好像過頭了,怎麼辦?
她心虛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景慕然滿是失而複得的心情,也就沒有發現她語氣中的心虛,反而顫著手摸著她的頭,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就說你身體不舒服,不出去就好了。”
本來隻有心虛的昭然這下開始內疚了,明明她隻是想來一個玩笑,卻沒想到會把他嚇成這樣,早知道這樣她怎麼也不會去嚇他的。
昭然有些自責的說道:“我沒事,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說著就赤條條的在景慕然懷裏,要平時這樣的投懷送抱,景慕然早就開始吃肉了。可剛剛被這樣一嚇,他隻是將她抱在懷裏,不斷的撫摸來確定懷裏人的存在。
雖然天氣熱了,但屋子裏有冰塊,景慕然怕昭然著涼,將她抱著放到被子裏,沒有以往的嚴厲,隻是不斷重複著:“以後不許這樣了。”
昭然覺得自己太過分,小打小鬧也就算了,怎麼能這樣嚇他呢?她握著他的手說道:“我沒走,之前我答應你不走,所以我不會走。現在我答應你不嚇你,以後就不會再嚇你的。”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昭然都感覺到餓了,久到她都以為慕然睡著了。景慕然才抬起頭說道:“你要是在敢變回去,我就剃光你的毛。”
昭然一點也不敢反抗,隻是說道:“以後我要在嚇你你就拿狗鏈拴著我好不好?”
景慕然點點頭說道:“剃光毛在拴著。”
想到那個畫麵,昭然“噗嗤”一笑,氛圍輕鬆不少。伸手摟著他的腰說道:“我真的知道了。”
景慕然這才給昭然穿衣服,讓人將飯送進來。
雖說慕然讓她不要在管小九的婚事,但她知道要是沒有人給娘做思想工作,怕是難囉。
嫁女兒可是和娶兒媳不一樣,兒媳年輕一點當然好,女兒嫁老了可就舍不得了。
昭然拉著慕然去錦心院吃飯,吃完飯後就坐在院子裏閑聊,昭然說道:“昨日見那北平世子也不錯,娘不是正在給小九物色人選嗎?不如就讓兩人相處試試?”
穆靜從未往這上麵想過,驟然聽到這話,就皺起了眉頭,說道:“世子雖好但年齡太大了。”
這要是別人家的婆婆就要想著,這兒媳婦是不是準備將自己的女兒推入火坑,但昭然解救了她兒子於水火之中,和小九關係也好,也就當她是一份好心。
隻有年齡問題,那問題就不是太大,她說道:“年齡大一點會疼人,而且最主要的是世子年齡大身邊還幹淨。北平侯的後院也沒有多少人,一來這樣小九嫁過去也不會有多少煩心事,二來風氣好,日後世子的後院也不會有多少人的。”
但穆靜還是猶豫,這慕然是因為傳言到是親事無望,這世子遲遲不成親會不會是身體有什麼毛病或是有些別的癖好。
昭然拉了拉景慕然的衣袖,示意讓他也說兩句。
景慕然半響才開口說道:“世子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穆靜這廂也反應過來了,說道:“誰請你們過來做說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