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落地窗前一個男人躺在睡椅裏,窗紗被風微微撫起,一下一下碰著男人的腳尖。

男人輪廓深刻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有些虛弱。一雙眼睛閉著一副睡沉了的模樣,但一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男人睫毛顫了下,睜開了眼。

一開口,聲音有些無力沙啞,像是牽扯到心髒的跳動,連帶著呼吸都有些不穩。

“你怎麼有空過來?”

“沒事來看看。”閆若皓走過去打開陽台的門窗讓新鮮空氣透進來,回頭看到男人眼中的猜疑。

盡管人變成這樣,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銳利。

“送叢君來看墓。”

一句話讓男人愣了下,然後又聽到閆若皓說:“叢君聽到你死訊怎麼都不信,倒是秦生落了幾滴淚,我原以為帶他來看墓能讓他死心,沒想到。”

“跪在地上失控的樣子讓我以為我看錯了。”

那是閆若皓第一次看到叢君那麼慌,嘴上說著不信但行動表現卻慌得不成樣子。

閆若皓說:“我還以為叢君不會哭呢……”

閆益銘笑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不會哭,隻是叢君善於把情緒藏起來,把那些情緒全都堆積在心裏,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麼。

“他人在哪?”

“隔壁躺著。”

所謂躺著其實把叢君綁了個結結實實,最後還蒙住了叢君的眼睛。

叢君已經洗了澡被換上了浴袍,手被綁在床頭視線也是黑暗的,躺在床上掙紮著,手腕磨出痕跡也沒放棄。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叢君停止掙紮轉頭望向門口:“閆若皓,你放開我!”

回答他的是寂靜,然後床邊陷下去一塊,像是有人坐在了那個地方。

叢君頓時警惕起來,閆若皓從不會離他這麼近:“你是誰?”

一雙手撫了上來,拇指揉著叢君唇瓣。叢君抬起腳根據感覺往床邊那個地方踹過去,那個人雖然預料到了但行動還是慢了一步,一腳踹在那結實的胸上疼的那人咳嗽了幾聲。

“叢君,這麼久不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那聲音沙啞輕微,卻讓叢君一愣。

叢君整個人僵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是一場幻覺。

閆益銘把綁著叢君的繩子解開,看著叢君躺在床上不動的模樣皺了下眉:“怎麼了?”

叢君突然安靜下來了,默不作聲的任由黑布蒙著眼睛也不扯下來。

沒有想象中的欣喜,那雙眼睛被遮住,閆益銘也不懂叢君現在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