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兮看著夜銘，苦澀一笑：“是不是很可笑，在我把身心都交給了獨孤諾之後，我才最終原諒了他。”
“阿舞……”夜銘心疼地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舞兮卻隻是輕輕搖頭，她說：“我沒事。”
夜銘淺淺蹙眉，問：“如果獨孤炙沒有被幽禁，如果他的結局並不是如此，你會如何？你已經原諒了他，是否還能和他回到過去？”
舞兮目光一滯，許久，她沙啞說道：“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不可能再回去……”
“這麼說，你的心還是在獨孤諾那裏？”夜銘的語氣再度擔憂起來，他道：“如果你還愛獨孤諾，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知道你去救獨孤炙，他會如何？”
舞兮微微垂下頭，她看著手中的那張皇榜，淺笑：“或許，他會很生氣，也或許，會殺了我。”
“既然知道，你還要去？”夜銘幾乎驚呼起來。
舞兮的雙眸有些泛紅，他看向夜銘，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
夜銘沒有回答，因為很可能，他的選擇和她的是一樣。獨孤炙和她之間，畢竟有八年的過去，畢竟她曾經被他所愛，曾經也傾盡一切去愛他，畢竟她差一點就成為他真正的靖王妃！所以，對獨孤炙，她可以無愛，卻做不到無情。
他突然傾下身，握住了舞兮的雙肩，他道：“阿舞，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可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夜銘看著她，一字一句：“讓我幫你。”
“不行！”舞兮聞言，立刻搖頭，她道：“阿銘，如果你真想幫我，你現在就離開帝都，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牽連。”
“我不覺得是牽連！”夜銘看著舞兮，聲音中帶著一絲懇求：“阿舞，你比誰都清楚，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麼可能拋下你獨自一人離開帝都呢？曾經的我不會，現在的我更不會！阿舞，讓我幫你，不管等待我們的是什麼，讓我們一起麵對。”
舞兮的眼睛濕潤了，她反握住夜銘的手，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你明知道我早已不是……”
夜銘沒有讓她說完，他伸出雙臂，輕輕地擁住了她。他當然明白，明白她不再是他的舞兮，可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即便是知道了，他的一顆心還是會為她而疼，為她而擔心。
他什麼也不求，隻求她平安、幸福。
那天下午，夜銘將一樣東西交到了舞兮手上，然後他按照舞兮的吩咐，守在皇宮之外，靜候消息。
夜幕降臨，空氣中寒意重重。
昭陽宮燈火明亮，炭火散發出的熱量，讓整個宮殿溫暖起來。可是獨孤諾的臉上，卻有一絲冷然。現在已經是晚膳時辰，她竟然還沒有出現，難道，她真的要抗旨？一旁的元喜更是戰戰兢兢，雙手垂立渾身冰冷。
獨孤諾冷眸一掃，問：“朕的口諭當真傳到了長秋宮？”
元喜立刻跪地，牙齒打顫地回答道：“皇上聖明，奴才的確把旨意傳到了長秋宮，隻是……”
“隻是什麼？”獨孤諾的臉色更冷了。
元喜連忙道：“剛剛奴才特意著人去了趟長秋宮，那邊的宮人回話，娘娘身體不適，或許……或許不能來陪皇上用膳了。”
“很好！”獨孤諾冷冷一笑，心中暗道：舞兮，你這是在躲著朕嗎？不過是一個暗影樓而已，你對朕竟有如此恨意？難不成從今以後，你對朕都要避而不見？想到這裏，獨孤諾抬腿向外走去，元喜怔了怔，連忙高呼：“來人，擺駕長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