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獨孤諾冷然一笑,他道:“那封信,現在就在昭陽宮。你可知,當朕看到那封信時,朕的心,有多痛?朕從未想過,你會幫暗影樓,幫獨孤炙!”
“諾……”舞兮幹澀地喚他。
獨孤諾將她拉近自己,在她耳邊冷語:“你不要忘了,你是朕的皇後,朕不許你心裏再想著別人。”
舞兮的身子震了一下,許久,她沙啞地問:“那你,可以放了他嗎?”
獨孤諾的神情微微一滯!她在為獨孤炙求情,可是這個情,他卻給不了。他的眸色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掙紮,終究卻是冷冷道:“不行。”
舞兮笑了,不行……這一次不行……不行……
命運總是重複,一次又一次!
獨孤諾看著她冷冷的笑容,心如刀割。他問:“如果朕不放他,你會如何?”
她的眼中淚水滴下,可她卻揚起一抹笑容:“我能如何,你是皇上。”
一句話,就足以讓他的心受到重重一擊。皇上,這個高貴的身份,獨獨不適用於愛情。如果愛已不再,即便是皇上又怎麼樣?獨孤諾鬆開了她,冷冷起身,走向外麵。
近衛軍抬走了劍雙的屍體,也陸續出去,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舞兮靜靜地縮在軟榻上,頭埋在雙臂之中。
“阿舞……”熟悉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她緩緩抬起頭,看見夜銘站在她麵前,滿臉內疚。
舞兮雙眼通紅,聲音沙啞,她看著夜銘,說:“劍雙死了,暗影樓的人,都死了……”
“對不起。”夜銘深深自責,他低啞說道:“昨夜我帶著信出帝都,在城門口卻被舒莨的人突然包圍。他手下有一個高手,擅長用暗器,我中了他的迷毒針。”
高手,應該是左晉吧。
舞兮痛楚而苦澀地笑了,輕輕說道:“原來,他早已安排好一切。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布好的一個局。他總是高我一籌,我如何能贏得了他?原是我不自量力……”
“阿舞。”夜銘心疼地看著她,想要安慰,卻說不出一句話。
夜銘離開了長秋宮,他離開的時候夜已深,可是舞兮仍舊沒有絲毫睡意。她看著窗外,看著流雲宮的方向,眸色漸漸深沉。
獨孤炙,我該如何才能救你?第二日清晨,一條消息不脛而走:暗影樓夜闖皇宮,欲要行刺皇上,所有參與者,已被就地正法。
當日的朝堂之上,大臣們有的臉上帶著驚愕,有的帶著憤懣,有的低頭不語,場麵稍微有些混亂。
趙大人低聲說道:“暗影樓的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私闖皇宮,真是死有餘辜。”
另外一位大臣說道:“或許,他們是想劫持皇上,然後讓皇上放了靖王。”
趙大人聞言,冷哼一聲:“他們這是以卵擊石!”
周圍人頻頻點頭,有人輕語道:“靖王犯下那樣的死罪,皇上必定會萬般防範,暗影樓的人根本沒有機會。這一次,暗影樓是真的毀了,唉,想想倒是有些可惜呢。想當初,暗影樓可是為天鳳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啊……”
“咳咳……”站在首位一直沒有說話的舒莨輕輕咳嗽兩聲,他悠然回眸過來,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們這些人也愈發膽大了,暗影樓的功過,自有皇上評定,豈由你們胡說?”
眾人聞言,不由得臉色一驚,垂首道:“丞相說得是,是我等妄議了……”
“皇上駕到……”
隨著一道尖細的聲音,獨孤諾俊朗的身影走上了朝堂,他優雅落座,神態冷然,雙眸中卻是略帶一絲疲憊。
眾臣幾案了獨孤諾,立刻跪地行禮,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平身。”獨孤諾的聲音如此淡然,仿佛昨夜今日,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
隻是大臣們卻已經按捺不住,其中一個上前說道:“皇上,如今暗影樓已經不存在,靖王該如何處置,是否已有定論呢?”
獨孤諾麵色無波,卻未立刻回答。
那趙大人上前一步道:“皇上,依微臣之見,靖王無視先皇遺詔,且舉兵叛亂,律法難容,理應斬首以儆後人。”
“斬首……”獨孤諾輕輕一語,隨即抬眸看向眾人,問:“眾位愛卿,你們覺得趙大人的意見如何?”
話音落下,朝堂之上竟然一片鴉雀無聲,他們暗暗用眸光打量著獨孤諾,似乎想從他的臉色中看出些許端倪。然而他們注定是失望的,因為獨孤諾的神情總是那樣幽深,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一種淺淺淡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