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名士兵拿出了一個酒囊,道:“我等還要連夜趕路,隻能借助酒來驅寒,快將這些酒囊裝滿。”
“好好,這就去。”店小二說完,拿著酒囊走了進去。
不多時,店小二便將酒囊拿了出來,全都灌得滿滿的。士兵稍稍掂量,然後給了銀子速速向外走去。
當他們走出去的那一刻,舞兮站起了身,賀之名連忙問:“你要做什麼?”
舞兮沒有回答,而是腳步匆匆地向外追去。不知為何,她有一種預感,天鳳大營一定出了什麼事。她的心感到一陣慌亂,獨孤諾,記得你答應我的事,記得你說過你要平安。
走出客棧,那幾名士兵正好躍上馬背,舞兮立刻飛身擋在他們麵前,問:“你們是宣王的部下嗎?”
那幾名士兵看見舞兮,先是麵麵相覷微微一驚,隨後一個士兵反問:“你是誰?”
“武西。”舞兮簡單回答。
“武西?”那幾名士兵聽到這個名字,連忙下馬走近幾步,細細打量了舞兮幾眼,這才認出舞兮的樣子!經昨夜一事,軍中所有人都知道,舞兮是宣王殿下最看重的人,所以他們也不敢絲毫怠慢,連忙行禮道:“我等眼拙,還請姑娘恕罪。”
“起來說話。”舞兮扶起了這幾人,目光擔憂地問道:“你們是從天鳳大營出來的?天鳳大營究竟出了什麼事?”
士兵臉色微微一變,皺眉道:“幾個時辰前,北燕發動了全麵進攻,宣王殿下率領我們奮力作戰,可是靖王那邊……”
看見士兵有些吞吐,舞兮更是著急,道:“直說。”
士兵隻好道:“原本宣王已經部署好作戰之策,按照原部署,靖王應該率軍從東麵迎戰,但是我們等了很久,靖王也沒有出現!”
“什麼!”舞兮心頭一震,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那現在呢?現在戰況如何,宣王殿下有無危險?”
士兵搖搖頭,道:“宣王殿下派我等去欒城調兵增援,已經過去幾個時辰,我們並不知道現在的戰況……”
舞兮雙手發涼,可她還是盡量冷靜地對士兵道:“你們快去,不要再耽擱。”
“是。”士兵點點頭,看了舞兮一眼之後躍上馬背,向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欒城奔去。
舞兮站在原地,任風雪吹滿肩頭。
獨孤炙,為何你不應戰?難道,隻因昨夜之事?還是你真的那樣恨他,恨到利用戰場來取他性命?也對,為了贏他,他不惜用情蠱這樣卑鄙的手段,又怎還能寄希望他會以國家大事為重,在戰場上盡心殺敵?頭頂上的雪突然停了,回眸看去,隻見賀之名撐著傘站在她的身後。這一刻她用力地咬住唇,以讓自己不要暴露內心的恐慌與無助。
他顯然已經聽到了方才她和士兵所有的對話,他問:“你想怎麼做?”
他的表情,分明在說,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會陪她一起。
她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堅毅,下一秒,她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要回去,回戰場。”
他點點頭,盡管心裏想說,即便你回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可他是她的朋友,他知道她對獨孤諾的感情。若是現在不回去,恐怕她的心裏會更加難熬,若是獨孤諾真的出了事,她這一生也不會原諒自己,不會再快樂。
所以,他扔掉了手中的傘,轉身飛快地跑向客棧的馬廄,為她牽來兩匹良馬。
北風呼嘯,戰場上卻沒有絲毫的冷意,有的隻是一種關係生死的緊張與殺紅了眼的狠戾。獨孤諾坐在他的戰馬上,手中的劍滴著血,染紅了馬蹄下的雪地。
在他身邊,舒莨雙眼赤紅與他並肩而戰,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劍柄,仿佛從沒有那一刻感受到如此的威脅。他隻有一個信念,贏!是的,獨孤諾告訴過他,這一戰,隻能贏!
可是他們真的能贏嗎?在他們身後還有兩三萬的人馬,戰爭已經持續了幾個時辰,他們雖然沒有輸,卻也死傷慘重。在這些人中,沒有暗影樓的人,更沒有靖王獨孤炙。
天鳳的士兵到現在為止,大多都還沒有明白,為何靖王沒有按照原定的部署迎戰?為何靖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難道,他真的忍心讓天鳳朝輸掉嗎?而在他們對麵的北燕大軍中,這一戰帶兵衝在最前麵的竟不是兀雲,而是一個從未出現在戰場之上的男子!
遠遠看去,火光之中騎在戰馬之上的他器宇軒昂,明眸皓齒,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與生俱來的自信與氣魄。明明是在戰場之上,他卻不著鎧甲,隻穿著一身銀色絲線描繡的藏藍色長袍,他甚至劍未出鞘,就那樣騎在馬上立於千軍萬馬之中,指揮自若。
他,就是慕無傷!北燕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