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舒莨的身形微微一晃,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是的,他們已經忍了十二年,如今沒有退路,隻能繼續忍下去!忍到他們掌握絕對的主動權,那時候,他們便可以顛覆任何人的生殺榮辱!
舒莨暗暗點頭,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我隻是心裏恨……”
“恨?”獨孤諾冷冷一笑,麵色如冰地看向了獨孤炙的營帳方向,他咬牙道:“沒有人比本王更恨,可即便再恨,我們也不能自亂陣腳!若取他性命便可償還本王的一切,本王何須等到今日?舒莨,你記住!本王要的,是整個天鳳!”
“是,舒莨明白!”舒莨用力回答。
這時候,營地另一側傳來一陣馬蹄聲,獨孤諾微微凝眉,舒莨正欲去查看,一名士兵跑來稟報道:“宣王殿下,前去劫糧的賀將軍已經回營了!北燕欲要送進淩霄城的糧草,此刻就在營外!”
獨孤諾神色一震,問:“韓將軍那隊人馬如何?”
士兵回道:“韓將軍帶人阻擊淩霄城接應糧草的軍隊,大獲全勝,此刻也正在營地外,是和賀將軍一起回來的。”
“好!”獨孤諾的嘴角終於浮起了一絲笑容,他道:“傳令下去,讓賀將軍連夜押送糧草回霍蘇城,不得有誤!”
“是!”士兵領了帥令,立刻跑了下去。
舒莨的臉色也稍稍舒緩,他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是退回霍蘇城,還是……”
獨孤諾俊逸的麵容冷冷一笑,他看著舒莨,問:“之前本王讓你秘密準備的東西,你可都準備好了?”
舒莨點點頭,卻有些疑惑地說道:“淩霄城沒了糧草,又剛剛吃了一場敗仗,難道現在還會發起進攻?”
獨孤諾道:“正因為沒了糧草,所以兀雲不肯能再據城死守,必定殺出城來!若本王沒有猜錯,明日夜間,就是北燕與天鳳的決戰之夜!”
舒莨聞言,眼眸微微一滯,他遲疑地看著獨孤諾,問:“這一戰,我們有幾分勝算?”
獨孤諾一字一句地回答:“這一戰,隻許勝,不許敗!”
“可……”舒莨仍舊有些擔心,他並非對獨孤諾沒有信心,而是擔心獨孤炙的人會生出異心,尤其是劍雙和竹一!
獨孤諾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他冷冷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還沒有對本王說?”
舒莨低下頭,仍在遲疑。
“說!”獨孤諾的語氣更加冰冷。
舒莨這才說道:“方才王爺和舞兮姑娘在大帳中的時候,靖王一直站在帳外,後來……後來他暈倒了,是暗影樓的人把他帶走的。”
“暈倒?”獨孤諾微帶嘲諷眯起了眼睛!這一刻,他的心中竟閃過一絲快意!獨孤炙,當你給本王下情蠱之毒的時候,你怎麼會想到,情蠱最終沒有要了本王的命,卻剜走了你的心!獨孤炙,你當真如此在乎舞兮麼?隻可惜,從今以後,她無論身心都隻屬於本王,再也與你沒有絲毫關係!
他冷冷轉身,對舒莨道:“派人去通知靖王,準備迎戰!若他不肯,以違抗軍令論處!”
“是!”舒莨領命。
當舞兮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外麵是士兵們偶爾的說話聲,而帳內卻並沒有獨孤諾的身影。舞兮有些稍稍的恍惚,昨夜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讓她現在還恍若夢中。
她曾經愛了一個人八年,卻最終將身體交給了一個相識才幾個月的男人,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她並不後悔。一旦愛上一個人,又怎會區分是八年還是八個月?她曾經被愛所傷,慶幸的是她還未失去愛一個人的能力,她惟願自己可以盡快查到那個陷害寧府的黑衣人,解開纏繞在自己心頭的死結,還寧府清白,到那時候,她定會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他,不再有任何保留。
如果當他知道了自己的所有,仍能如同現在這般對待自己,她會答應他曾經的那個條件,將自己的這一生都許給他。
這時候,帳外突然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姑娘,可醒了嗎?”
那一刻,舞兮恍惚間回到了宣王府,回到了汀蘭水榭,恍惚以為自己身邊還有緋月。可她有很清楚,這裏是邊境,是軍營,這麼久,不曾有人叫她“姑娘”。
她稍稍凝眉,伸出酸痛的雙手想要替自己更衣,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的衣裳幾乎成了碎片,她隻好將被子拉了過來,遮住自己不著寸縷的身子。
門外再度傳來那女子的聲音:“姑娘若是醒了,我進來伺候姑娘梳洗。”
這一次,舞兮聽出那聲音有些許熟悉,心中一怔,難道是藍兒?不等她細想,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正是齊韌的侍女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