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獨孤炙的劍眉驟然皺起。
宋寅歎了一口氣,道:“王爺,十二年前您失去了母妃,宣王也失去了母後!從那時起,您和宣王之間就注定不能並存!如今朝臣中有人支持宣王為儲君,近段時間宣王也日益彰顯他的野心!他不是一個甘於在你之下的人,如果王爺不先手為強,他日王爺必定會後悔!”
獨孤炙麵色清冷,久久地沉默,他並非不懂宋寅所說的這番話,隻是這裏畢竟是帝都,用這樣的方法除掉獨孤諾,未免風險過大!況且,如今獨孤諾的身邊有舞兮,就算獨孤諾該死,那舞兮呢?難道,要舞兮為獨孤諾陪葬?宋寅見獨孤諾沒有說話,又道:“今日在席間,我已經試探了宣王,看得出來,這次領兵增援北疆他勢在必得。那日朝堂之上,恐怕根本就是賀恩國與宣王合唱的一出戲!”
獨孤炙眸色陰冷,問:“皇上那邊有沒有消息?”
宋寅歎了一口氣,道:“這幾日賀恩國連上奏折,就連當初寧世清的黨羽,也都倒向了宣王。方才我讓人去向江大海打聽情況,皇上那邊可能已經抵不住群臣的壓力了,明日早朝或許就會宣讀旨意。”
“這麼說,皇上已經做出決斷,讓獨孤諾領兵?”獨孤炙的目光微微有些波瀾,卻並不十分驚訝。
宋寅點點頭,道:“據江大海那邊傳來的消息,應該是你與宣王各領三萬兵馬,一同北進,增援北疆。王爺,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就不得不做好下一步的準備。”
“你的意思是?”獨孤炙凝眉看向宋寅。
宋寅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北疆戰情複雜,且北燕當今君王慕無傷十分不簡單,若是宣王因為缺乏作戰經驗而戰死沙場,我想……”
“住口!”獨孤炙冷冷打斷,道:“如果父皇真的給他三萬兵馬,這一次,就讓我們公平競爭!本王一定會贏他!”
“可是王爺……”
“夠了,不用再多說!”獨孤炙打斷了宋寅的話,幽冷說道:“沒有本王的命令,你們誰也不可再輕舉妄動!尤其是舞兮,若是誰敢傷她分毫,本王的劍一定不會留情!”
宋寅的臉上閃現一絲驚愕,那個有梅花印記的女子,在王爺心裏當真這樣重要?難道,她真的是靖王妃寧慕兮?難道一個跳下懸崖的女子,還真的能奇跡般生還?宋寅暗暗一歎,向獨孤炙告辭,走出了慕亭。
當宋寅走出慕亭之後,劍雙走了進來,當他瞥見獨孤炙那雙痛楚的眼眸,他知道,能讓獨孤炙如此的,也隻有那個女人!
他喚了一聲:“王爺。”
獨孤炙清冷說道:“去吩咐暗影樓的人,準備隨本王出征。”
劍雙點點頭,又抬起頭說道:“王爺,五神器似乎真的和宣王府有關。”
獨孤炙目光一冷,問:“有新發現嗎?”
劍雙道:“屬下安排出去的人,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就在幾個月前,北燕王爺慕無痕曾經暗中派人潛入天鳳朝,重金以求文昌錦繡圖!”
“文昌錦繡圖?”獨孤炙雙拳暗暗一握。
劍雙沉吟道:“之前我們已經懷疑五神器和先皇後有關,如今又有人重金以求她的文昌錦繡圖,我想,這兩件事一定不是一個巧合!”
獨孤炙沉默許久,問:“可曾查出慕無痕最終派誰取圖?”
劍雙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道:“這天底下,還沒有暗影樓查不到的消息!隻是王爺,你未必想知道這個答案。”
“說!”獨孤炙語氣冰冷。
劍雙這才敢道:“幽冥宮,舞兮。”
“你說誰?”獨孤炙冷眸一掃,眸中更是多了一絲驚愕。
劍雙道:“舞兮是幾個月前進的宣王府,屬下推測,舞兮當初進宣王府的目的就是為了文昌錦繡圖,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舞兮竟然沒有將文昌錦繡圖交到辜無情的手上,反而使得幽冥宮毀於一旦。”
“難道,是因為獨孤諾……”獨孤炙的心隱隱一痛!舞兮,你是為了他嗎?為了他,你才甘願舍棄文昌錦繡圖嗎?劍雙遲疑片刻,問:“王爺,大戰在即,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要去宣王府取圖嗎?”
“不必!”獨孤炙擺了擺手,有些無力地說道:“這件事情,本王自有主張,你等不要輕舉妄動。”
“是,王爺。”劍雙拱手告辭,離開了慕亭。
獨孤炙狠狠地一拳捶在了石桌之上,他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想要的,而又不傷害舞兮?為什麼,為什麼你選擇的人,一定是他?次日早朝,獨孤壽在太和殿當著文武百官宣讀聖旨,令獨孤諾與獨孤炙各領兵三萬,兵分兩路增兵北疆。獨孤諾與獨孤炙跪地接旨,獨孤壽走下玉階,親手將一對兵符交到了獨孤諾與獨孤炙的手中。
那一刻,他看著他的兩個兒子,心中大概隻有一個願望,就是不論勝負,但願他們平安歸來!天鳳朝素有皇子領兵上陣的慣例,冊立儲君之前,皇子領兵雖然可以樹立威信,卻也讓人不得不擔心他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