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將目光凝聚在舞兮身上,問:“舞兮,靖王的傷,究竟是何人所為?”
一直低眸的舞兮此刻抬起頭來,當她走進飛龍苑的時候,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說出真相,要還獨孤諾清白。即便說出真相會讓她付出代價,她也必須如此選擇。
她說:“皇上,舞兮……”
“舞兮與這件事無關!”不等她說完,獨孤炙冷冷地打斷!她為了獨孤諾可以承受一切後果,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她去承受!
他的話音落下,大廳之內再度鴉雀無聲,舞兮定定地看著他,驚愕中也帶著些許的疑惑。
獨孤壽的手背輕輕一顫,他凝眸問道:“靖王,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果舞兮與這件事無關,那麼究竟是誰傷了你?難道,真的是宣王?”
舞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暗暗咬唇,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獨孤炙。獨孤炙,難道你否認真相,真的隻為了陷害獨孤諾?可是她沒想到,獨孤炙大聲道:“這件事與宣王,也沒有關係!傷我的人,不是他!”
話音落下,群臣再度愕然,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宣王竟然是被冤枉的!
獨孤壽的臉色一陣難看,不是舞兮,不是宣王,那又會是誰?就在這時,飛龍苑外傳來一陣嘈雜……“讓我見皇上,我有事情要稟告皇上……”
“你這瘋女人,皇上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滾出去,快滾……”
獨孤壽皺皺眉,大聲問:“何人在外喧嘩?”
一個宮人走進來說道:“稟告皇上,是魏尋來倉央行宮時,帶的那個琴姬蘇蘇。”
蘇蘇?舞兮聽到這個名字,心中微微一驚,這個時候,她闖到飛龍苑是為了什麼?宮人繼續說道:“蘇蘇一直堅持要見皇上,她說,說她知道靖王被刺傷的真相……”
大廳內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
獨孤壽冷冷地看了一眼獨孤炙,對那宮人道:“讓她進來!”
“是,皇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大廳門口,那個叫蘇蘇的琴姬,難道真的知道靖王被刺傷的真相?靖王自己都說這件事與舞兮和宣王無關,難道事情又會再度轉折?獨孤炙的雙拳緊緊握起,對他而言,真相根本不足輕重,他隻要身邊的這個女人平安無事!為了她,他可以背棄與宋寅的約定,可以放棄扳倒獨孤諾絕好的機會!
這時候,蘇蘇已經走了進來,她微微帶著笑意,目光淡淡地從舞兮與獨孤炙的身上越過,然後停留在獨孤壽的身上。
她跪在地上恭敬行禮,然後抬起頭對獨孤壽道:“皇上,靖王的傷的確不是宣王所為,他的傷是來行宮的第一天晚上留下的。”
“什麼?第一天晚上?那不是剛剛來行宮,就受了傷?”大廳之內,幾乎無人相信。隻有獨孤炙,目光狠戾地看向蘇蘇,幾乎將她一劍刺死!
舞兮的嘴角卻帶著一絲笑容,想不到,她還是說出來了,如果知道這件事會引出這樣多的風波,那個時候她就不會試圖答應蘇蘇的要求,讓她幫助隱瞞。
獨孤壽看著蘇蘇,然後又看看獨孤炙,搖頭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如果靖王是在第一天晚上受的傷,為何第二日可以參加開箭儀式?為何可以騎馬,可以拉弓?難道他不會痛嗎?”
蘇蘇哼笑一聲,道:“他會痛,但是他必須忍著。”
“這是為什麼?”獨孤壽更加吃驚!
蘇蘇陰狠地看了一眼舞兮,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刺傷靖王的人,就是舞兮!靖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才會……”
獨孤炙臉色一變,飛起一腳踢向了蘇蘇,蘇蘇毫無預防,整個人飛出幾步之遠。
他指著她的身子大吼:“舞兮怎麼可能刺傷本王?你說謊!你在陷害她!”
獨孤壽急忙跑下來扶住獨孤炙,他心疼地查看著他的傷勢,責怪道:“你在做什麼?好不容易快要愈合的傷口,又要撕裂了!”
“父皇,不是她!你相信我!”獨孤炙跪在地上,目光如此堅毅。
那一邊,蘇蘇卻強撐起身子,對舞兮道:“那一日,我親眼見你用靖王的匕首刺傷了靖王,舞兮,難道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讓無辜的人飽受牽連?”
舞兮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容,她從未想要隱瞞啊!從未想過牽連無辜……
她看向獨孤壽,說:“蘇蘇的話,都是真的!”
“舞兮……”獨孤炙大喝一聲,身子輕輕一晃!他在擔心她,在保護她,難道這一切,她都看不到嗎?獨孤壽突然有些無力,炙兒,難道即便這個女人傷了你,你也要拚盡全力去保全她?但是這一刻,你還拿什麼去保全?他冷冷道:“舞兮傷害皇子,按天鳳朝律例,重責一百杖,逐出帝都!”
舞兮眸色淡然,輕輕開口:“舞兮領罰。”
她站起身,隨著兩名侍衛一步步地向大廳之外走去,蘇蘇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
大廳之內的文武大臣竊竊私語:“一百杖的重責,這個女子肯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