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墓地在一座臨海的小山上,環境清幽,時不時可以聽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我獨自一人走在上山的小道,心情有些沉重,這裏是我不願意回憶起的地方,但是來到這裏塵封已久的記憶就止不住的湧上來。
那是4歲的時候,我被老爺子抱在手裏,親眼看著臉色慘白、雙眼緊閉的媽媽被人放進棺材裏,再看著裏麵躺著媽媽的棺材被埋在地上。我還記得當時我不解地問老爺子,為什麼他們要把媽媽埋在土裏,這樣媽媽醒了怎麼出來?我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媽媽去陪奶奶了”老爺子就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那時候我已經知道奶奶去世了,但是那是年紀大了的緣故。我無法相信昨天還好好地叫我吃飯的媽媽也會離開。
從那天開始,我這個地方十分地抵觸,不願意去記住這件事。
我在媽媽的墓碑前坐下,輕輕地撫摸那石刻的墓碑,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媽媽,我來看你了。”我笑著說。
“媽媽,你不要怪我這麼久不來看你吼,我隻是太忙了。”
“對了老媽,我已經結婚了。不過不好意思,不能滿足你抱孫子的願望了。因為你的女婿是一個男的,叫狄克亨特。”
“但是,他對我特別好,你不用擔心他會欺負我。倒是你兒子一直欺負他。”
我喃喃地自言自語,恨不得把這十多年的事一一跟媽媽道來。
我不知道我在媽媽的墳前坐了多久,知道爺爺看好奶奶過來時,我才起身離開,讓爺爺跟媽媽說些心底話。
我沿著另一條滿是雜草的小道漫步,不由得拔出一根狗尾巴草,下意識把扭成一個圈,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小家夥,以後我就是你的丈夫了。”我腦海裏突然出現一個有些稚氣的聲音,和一個模糊的身影。
他是誰?
“你要記得來找我,我一定會娶你的。”
“小家夥,你怎麼這麼輕?”
“喂小家夥,你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可是有淚不輕彈的。”
“誒小家夥,你幹嘛咬我肩膀?疼死了!”
“小家夥,你很喜歡海邊嗎?”
一句句話如泉水般湧上我的腦海。
不知不覺中,我也走到了海邊,踩在柔軟的沙灘上,發出輕輕的摩擦聲。
我坐下來,抱住膝蓋,頭搭在上麵。
這時,耳邊放佛出現一個聲音:
“小家夥,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回頭望去,一個14歲左右的少年站在那裏,沐浴在陽光下,笑著問我。
“不要你管。”一個4歲的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在這裏哭?”
“不告訴你!”小男孩撅起嘴,把頭撇向一邊。
少年也不惱,而是在小男孩旁邊坐下來。
“你幹嘛坐我旁邊啦!”小男孩嚷道。
“因為小家夥你看起來不開心,所以我想陪你呀。”少年笑著說。
“陪我又有什麼用?你又不能讓我的媽媽回來。”
“小家夥,你的媽媽去了更美好的地方,就像我的父母一樣,為什麼要她回來呢?”
“因為,因為這個家就剩下我和爺爺了,我害怕。”
“那我一直陪著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