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憶,爺爺……不能陪著你了……”
血泊之中,白發蒼蒼的老者緊緊拉著她的手,麵色慘白,溫和的目光含著深深的不舍,而後掙紮著,憑空摸出一隻精巧木匣,蒼老的手抑製不住的發著顫,將木匣往她手裏塞。
“曉憶,拿著它……”大約是受了重傷的緣故,老者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費力。
寒笑笑眨眨眼,看看老人,又眨眨眼,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很疼。
不是做夢!
她明明記得自己正在家裏看一本玄幻小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再睜眼,就是眼下這麼個狀況——
四下一片劫後狼藉之景,不少身穿青衣長衫的人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的,也沒有聲響,好像是死了,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溫室小嬌花,哪裏見過這般大陣仗,當場就傻了。
眼前這一位重傷垂死的老者,仍舊固執地往她手中塞木匣,蒼老的手上淨是汙血,染得梨花木的匣子都成了暗紅色。
寒笑笑看得眼皮一跳,不自覺往後退,老人家不甚清明的眼中染上悲戚,而後顫巍巍伸出手來,將要撫上她頭頂之時忽然停頓,臉上揚起一抹安撫的笑容,溫聲道:“曉憶,不要怕,是爺爺,聽話……”再將木匣往前遞了遞,卻並未強硬的塞進她手中。
旁邊蹲坐著一名做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來歲,哭得一抽一抽的直打嗝,望著寒笑笑,抽抽噎噎道:“少宗主,您接下吧,這是老宗主、老宗主最後的心願了。”哭得更淒慘了。
寒笑笑愣愣然將木匣接過,匣子上染有老人家手上鮮血的地方仍留有餘溫,真真實實的溫度,是夢裏不可能存在的真切,血腥氣也似乎在這一瞬間撲鼻而來,刺得人幾欲作嘔。
寒笑笑茫然回神,她這……難道是穿越了?!
平生買彩票最多隻中過五塊軟妹幣的人,隻覺得歐氣出了點問題。
不,這不是重點。
寒笑笑無措地看著老人,心念一動,張口便道:“老爺爺,您先別說話,我覺得您還能再搶救搶救!”
她是真心這麼想的,在電視劇裏通常這麼個情況會有一堆的話,但到最後,話是必定說不完就領了便當,一直覺得這期間,應該還能再搶救搶救來著,尤其是能憑空拿木匣,這麼玄乎的世界。
這讓寒笑笑想起了睡覺前看的那本玄幻小說,而在玄幻小說的世界裏,有各種救命的丹藥,連死而複生都可以,更莫說就這,這時候省下那些話救個命,應該還來得及……吧?
不管來不來的及,總比話也沒說完,還直接放棄了搶救的好。
此間,老人家聞言瞪大了雙眼,眼中驚詫清晰可見:“曉憶你……”後半句吞回了肚裏,神色複雜。
寒笑笑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但顧不得是不是把原主的人設給崩了,忙慌慌喊了身後顧自嗚咽的小姑娘找大夫,或者是什麼能夠保命的丹藥,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眼下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能找個大夫急救。
這廂小姑娘卻是呆了,張著口怔怔喊了聲少宗主,神情和那老者一個模樣。
然到底人命為重,寒笑笑沒就這情況糾結,隻著急的一催促,小姑娘收了驚異神色立馬點頭應了是,兩把擦了淚,轉身便往裏跑,屋子裏頭是時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不到片刻,小姑娘拿著個小瓷瓶跑了出來。
寒笑笑疑惑:“能救命?”
小姑娘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倒出裏頭裝著的一枚紅色丹藥捧在掌心,鄭重地點了點頭,“這是宗主留給少宗主您保命的丹藥,宗主說這世間就這一顆。”
“小雪!”老人抬眼低斥,大約是急了,一時間又咳出血來。
被喚做小雪的小姑娘一抖,僵在原地,轉而睜著雙仍掛著淚的杏仁眼向寒笑笑求助。
寒笑笑看老人家這咳血的樣子看得心驚肉跳,世間隻一顆的丹藥麼……老人家對原主真心不錯,便投以小雪一個安撫的眼神,對著老者道:“爺爺,性命攸關,保命要緊,原……啊不是,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用不著的。”便扶著老人,示意小雪將丹藥喂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