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漸漸西垂,紅色的帳篷下,一行人撲克打的興起。
橫幅筆直地掛在帳篷的兩個支腿上,紅底黃字,在陽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上麵寫著“金融學院新生報到處”。
周芸望著風,語氣焦急,“你們打完這局別打了!萬,萬一有新生現在來報道,被看到怎麼辦?”
“王炸,哈哈,這下看你們誰能大的過我?”身穿淺咖色T恤,黑色九分褲的男生得意的扔下四張牌。
眼角瞥到女生的驚慌,那男生恨鐵不成鋼般,歎了口氣,“周芸,你膽子怎麼那麼小,有我罩著你怕什麼?再說,你剛剛不也都統計過了嗎,就剩下金融班的一個人沒來了,說不定——
“你好,這裏是金融學院新生報到處嗎?”一道清亮的女音帶著猶疑,突然響起。
女生快及腰的長發披著,額角滲著密密的汗珠,微佻的丹鳳眼,眸若點漆。她用潔白纖細的手背隨意的抹去額上的汗,臉頰微紅。
“那個學生出了什麼事呢”應星煒把剩下的這半句話及時咽到了肚子裏。
許恬的眼神飄過桌上的紙牌,麵帶疑惑,又很快收回了目光。應星煒不自然的別開眼,默默地把手裏的牌推到右手邊的陸任佳那裏。看到後麵桌子上誰的一本白夜行,拿到跟前裝模作樣地翻著。
陸任佳:“……”
“你把牌推給我幹什麼?”
已經都被看到了,還推到我這裏掩耳盜鈴,我真的不是很懂你誒,煒哥。
應星煒低聲不耐,“你剛剛不是一直哀嚎小四子出不去嗎,我還剩三個小三子,買一贈二,都給你了。”
哎喲,真是謝謝您勒。
------
許恬來的時候一個人背著包,拖著箱子,箱子杆上和箱身的夾縫處還放著一個裝著地方特產的紙袋。
大概是因為報到日的最後一天,而且已經接近五六點鍾,此時學校裏的新生倒是不是很多。
B大不愧是天.朝最大的學校之一,迷宮裏尋寶似的在各學院的報到處中穿梭了仿佛千年,許恬終於不負眾望地看到了金融學院的旗幟。
隻是,越走近越聽到傳來的逐漸清晰的聲音。隱約有一個清脆歡脫的男音說了王炸。
所以,這是在——
鬥地主???
這就可以解釋自己學院的報到處位置這麼偏僻的原因了。
周芸連忙坐下,拿起一係列的表格,親切地問,“學妹,你把錄取通知書放在桌子上就好,哪個專業的啊?”
“金融學”
周芸把表格遞了過去,“把名字,專業,家庭地址和聯係方式填一下,如果你需要公寓化用品的話拿著這個單子在二區去領……”
轉過頭,惡狠狠地對著一秒鍾一頁的速度看名著的某個裝逼少年道,“應星煒,護送最後一個學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應星煒抬起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裏隱隱有晶瑩閃爍,“好的。”
周芸:“……”
應星煒今年已經大三,是最後一次迎新,想著相逢也是緣分,就把兩年多來凝聚思悟的心血——B大的存活指南,不藏私的一一道來。
“所以,B大的食堂真的很難吃?”許恬皺著眉頭。
應星煒沉重點頭,“這也是B大大學城這裏外賣昌盛的原因。”
也基於這個原因,應星煒周末是到學校外的公寓去住的。
說到買公寓的事,倒是說來話長。
應星煒三代單傳,一根獨苗苗,應星煒的奶奶是含到嘴裏怕化了,捧到手裏怕炸了。所以應星煒小時候仗著寵愛,很是無法無天,多虧了應星煒爸爸應建國和應媽媽張楚兩人的聯和打壓,才製住了這小子,沒有長歪。
奶奶有一個愛好,退休了之後沒什麼消遣,就喜歡戴著老花鏡刷微博。自從去年看到一外賣小哥朝外賣吐口水的視頻後,瞞著應父應母迅速地給孫子在學校對麵的公寓樓買了一個房子,並且讓以前的秘書專門找了一個做飯的阿姨,讓應星煒搬到校外住,吃阿姨做的飯。她可不要寶貴的金孫子吃到什麼不幹淨的,生病了心疼的可是自己。
應星煒當然不願意,一個人在校外孤苦伶仃的住多沒意思,應星煒表麵就是這樣對奶奶說的。其實是因為最近很火的一款吃雞遊戲,應星煒總覺得宿舍幾個人正好一起打才有氛圍。
最後雙方妥協之後應星煒周六周日一定要去家裏吃飯,不準吃外賣。應星煒從小犯了錯都是奶奶護著,所以他倒也不會故意吃外賣而欺騙奶奶。
不過,前幾天奶奶剛打電話說,一直做飯的張阿姨因為孫女出生,所以回家幫媳婦帶小孩去了。臨走之前,張阿姨新介紹了一個人,聽說出自廚藝世家,手藝精湛。這周六就會準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