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夜雲歌,先是親眼目睹夜家滅族,而後又被最愛的人冤枉拋棄,再到哥哥自盡,最後又被強行墮胎。
而這所有的一切,皆是拜自己最愛的人所賜。
經曆了這麼多,實在算得上“否極”,可我夜雲歌何時才能“泰來”呢?
事實證明,“泰來”終究沒有來。
命運再一次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最終將我的性命,推到萬丈絕壁的最後一寸土地,由不得我不跳下去。
縱然是粉身碎骨,也由不得我選擇。
墮胎後,我的身體一落千萬丈。
因為生無可戀,我終日躺在床榻上,不吃不喝,唯求速死。
那一日,窗外下著綿綿陰雨,雖然是午後,天色暗的卻像是傍晚。
這樣的天氣,似乎也預兆了我們的別離。
秦朝極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次,他依舊穿一襲素白長袍,隻是麵容憔悴許多。
秦朝極站在門側,遠遠的看著我,過了許久,喑啞低沉的嗓音才響起,“雲歌,不管你信不信,那天的藥……”
“出去,”我身體僵硬,仰麵躺在榻上,雙眸無著的看著璧頂,冷冷的重複道,“出去。“
“雲歌。”秦朝極喊我的名字,沙啞的嗓音恍惚之間夾了一絲顫抖,“雲歌你聽我說。”
可我的眼眸已經幹涸,我的淚水已經流光,隻有一顆堅硬如頑石的心,再沒有半點痛意。
“出去。你給我出去。”
我聽到秦朝極慢慢的轉身,抬手掀開簾幕,可是不等他抬腳邁出房間,院落裏便傳來一聲宮人特有的嗓音。
“聖旨到!”
聖旨?嗬嗬,聖旨都傳到別院來了?
一位宮人徑直走進房來。
秦朝極立刻跪拜在地上,幾名仆從也跪在後麵。
——“請夜雲歌接旨!”
我微微有點發懵。
怎麼,我夜雲歌究竟何德何能,竟然驚動了一國國君?
不管如何,身為本國臣民,聖旨該接還需接。
“相思。”
相思立刻來到我身側,扶我下床,可不等我半坐起來,那傳旨的宮人竟先開了口,“王上知曉夜姑娘病著,囑咐老奴,特赦夜姑娘躺著接旨。”
此話一出,我這半死的心也忍不住微微一驚,國君不愧是國君,連我這麼個“草芥”病著都知曉,還不用我跪,真真是個明君。
我側眸,卻見秦朝極聽到這話後,猛的抬眸看了宮人一眼,很快又低眸,恢複了恭敬謙卑的跪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