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眼前這個…
他把他當成什麼?竟然給他一巴掌,說他魔怔了?
那天晚上,白易之是被小弟們在戰戰兢兢中一步一個腳印跟回去的,沒人敢叫他們白爺上車,也沒人敢說:白爺,您這樣一身血刺呼啦的走,要是被警察發現就完了。
他們不敢,他們沒那膽子。
他們心裏對那個給了白爺一耳光的少年豎起大拇指,同時也在心裏狠狠的感激那人。
白爺說過,幹這一行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老少婦孺不動病殘弱不弄,沒有瓜葛不動,沒有牽扯不動,條子不惹,老實人不碰。
處理家務這種活也不要太過張揚,簡單一點最好,不要製造麻煩。
可他們白爺剛才是打心眼裏放出了一隻惡鬼!殘忍殘暴沒有一絲人性,這完全有悖白爺自己的訓誡。
若非那少年出來擋著擋醒了他家白爺,這事兒過後白爺要是回過神來指不定怎麼折騰自己呢。
他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白爺為數不多的一次犯渾,也是殺紅了眼,一個人血洗了人家七八個,把人砍的七零八落自己還一點事兒都沒有。
那次之後,白爺把自己關在屋子半個月,出來的時候後脊骨一條長長的大口子,一直從腰線那塊兒到肩胛骨上頭,深度更是達到了裏麵的骨頭都清晰可見的程度。
白爺說,那是給自己一個教訓,他死了就當是抵命了,活了就下輩子還。
那晚之後,白易之又把自己關屋裏半個月,這次他沒給自己身上剌口子了。
這期間,他那屋裏不斷有人進出,端著拎著各種小工具箱,也是這期間,那屋子裏不時傳來白爺的悶哼,痛苦的低吼。
小弟們在煎熬中等了半個月,他從屋裏走出來,赤著膀子,小弟們都以為他家白爺這次徹底泯滅人性了淪為一隻隻知道殺戮的野獸了。
因為他家白爺這次沒再往自己身上剌口子了。
可當白易之走過小弟們身邊,小弟們看到他後背的時候,一個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跟著白爺最久也是交情最深,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人的林昊立刻衝上去一把拽住他,眼睛裏都快噴出火來,“你他媽瘋了,你弄這個幹什麼?”
白易之淡淡一笑,他半個月都沒好好吃頓飯了,手上沒力氣,胳膊被林昊拽的有些抽疼,這讓他想起月光下那對明亮的眸子,還有那響亮亮的一個大耳刮子,也是抽的他生疼生疼。
他嘴角噙著笑,“這就是代價,以後再犯渾再收不住戾氣,背後這玩意收拾我,免得我闖下大禍。”
林昊見他說的輕描淡寫,氣炸了,氣的上下嘴都在打顫兒,“你這是防止自己闖禍?你他媽這是把自己打包好了送敵人手裏,你這是找死。”
哪有人在自己背後搞那種要命的刺青?哪有人他媽的給自己套這種奪命扣?
那是苗疆一種古老的刺青,是一種用多種慢性劇毒製成的液體,就著鴿子血混朱砂,一半隱一半顯,顯的那一半隻要人一激動就會撕心的疼,隱的那一半隻要人一暴躁就會顯現出來,然後鑽心的揪著你身體裏的血管吞噬。
“你他媽的不要命了你弄這個,你要是死了老子跟你沒完。”林昊氣哄哄的吼了一句,甩胳膊走人,留下幾個看懂和幾個看不懂的小弟大氣也不敢喘的杵在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