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雨……”華辰彥的聲音。她還是來了啊。
“你怎麼來了,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華辰彥的焦慮。
“聽說琛浩醒了,我想……”印霽雨的話嘎然而止。發生了什麼事,印霽雨怎麼了?宮琛浩豎著耳朵聽。
“淩靈小姐……你好!”印霽雨的聲音,軟軟的有氣無力,一如繼往的禮貌與距離感。
宮琛浩一陣悲苦,這兩個被自己深深傷害的人這樣麵對的畫麵。
“他,還有沒醒來嗎?”印霽雨的聲音。她在問淩靈嗎?
“不要擔心,他很快就會沒事的。”華辰彥在回答。又是他,他現在肯定又是站在印霽雨的身側。華辰彥,他應該非常愛她吧。宮琛浩突然想哭,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成為一個這麼自私的人,華辰彥對印霽雨的愛自己不及十分之一,他為她守護,一如她為自己守護,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成全他們,如果換成是華辰彥,印霽雨怎麼會流淚,那樣堅強的人,怎麼會不止一次的哭。
“琛浩,琛浩?醫生,剛剛他明明哭了,可是……”淩靈的聲音。
“是啊是啊,我還聽見他歎氣。”Joe的聲音。
“病人的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雖然處於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這都是正常現象。”醫生的理智的講解。醫生的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這是什麼意思?”Joe的聲音。
“就是說,病人雖然昏迷,但腦幹仍具有功能,向其體內輸送營養時,還能消化與吸收,並可利用這些能量維持身體的代謝,包括呼吸、心跳、血壓等。對外界刺激也能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噴嚏、打哈欠。但機體已沒有意識、知覺、思維等人類特有的高級神經活動。”醫生無視眾人的不解做著更高詳細、更專業的解釋。
“呃……請問,您能說得稍微簡短點嗎?”Joe不顯智慧的臉龐早已布滿疑惑。
“就是可能成為植物人。”
“登!”什麼東西倒地上了。宮琛浩轉了轉眼睛。
“霽雨!”“醫生?!”華辰彥的聲音。
腳步亂做一團,霽雨,她怎麼了?唉,有華辰彥在,自己的擔心太多餘了吧?可是,霽雨怎麼了?怎麼起不來,為什麼手腳都動不了。
也許現在這樣才是最好的。
十年前,在T台上愛上了那個孤淩絕傲的女子,他向她許諾,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他摟她入懷,告訴他,可以相信自己,告訴她自己不會讓她像她母親為一個男人的承諾孤苦一生。
可是最後他做了什麼?明明答應不管她走多遠自己永遠都在原地等待。可是每次當淩靈放自己鴿子的時候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寬容的對待,每次都那樣在意,每次都心痛得要死,明明都答應過了,明明知道淩靈是那樣的女子,自己居然讓一個那樣驕傲的人低下了頭:為了留住愛人違心的接受“誤會”,為了那個正在遠離自己的承諾而屈就自己七年。
七年前,他看到了那個背負著“承諾”來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她的隱忍,她堅強的脆弱填滿了那些沒有淩靈的時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這樣被傷得心甘情願,原來愛一個可以這樣決絕義無反顧。
九年前,他愛上了一個女子,卻是在七年前,另外一個人都會了他愛。
那樣獨一無二的兩個人,那樣驕傲的兩個人,兩個以各自方式堅強的人,卻因為他哭得那樣絕望。
七年前,那個在雨中撕心裂肺的女子,那個幾個月前在停車場歇斯底裏的女子……她們原來都是那樣淡定從容。一個給予承諾卻漸行漸遠,近在眼前卻無法摟她入懷。